翌日,刘聪便册封靳月光、靳月华为贵嫔。靳月光比妹妹靳月华更为妖冶娇媚,凭一身风情迷得刘聪魂不守舍,被视若珍宝。仅过月余,刘聪便将她立为继后。
此前深受宠爱的左右两位刘贵嫔,见刘聪独宠靳月光,对自己多年情分弃之不顾,终日备受冷落,不禁满腹怨怼,暗自垂泪。刘聪为安抚二人,又下旨册封左贵嫔刘氏为左皇后,右贵嫔刘氏为右皇后,同时给靳月光加尊号为上皇后。
陈元达闻听此事,又冒死上书。刘聪捏着那道奏疏的手青筋暴起,墨迹未干的“三后并立,必生祸乱”八个字,在烛火下泛着刺目的光。他猛地将奏疏掷于案上,玉杯里的酒液溅在“陈元达”三个字上,将“达”字晕成一团血渍。
“陈元达!”刘聪霍然起身,龙袍扫落案上的茶盏,怒道:“朕前日才饶你一命,你倒敢再犯天威?”
陈元达抬头,目光如刃:“陛下若要杀臣,尽管动手。只是这‘三后并立’的诏书若颁下去,怕是要让天下人看笑话。汉家的宫闱,何时成了民间勾栏?”
“放肆!你当朕是在乎天下人笑话?朕就是要让天下人看看,朕的宫里,想立几个皇后就立几个!你不过是个谏官,也配管朕的家事?”
陈元达退后半步,脊背抵着殿柱。他望着刘聪发红的眼尾,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在左国城,刘渊握着他的手说:“元达啊,你是我汉国的镜子。”可如今这面镜子,照出的却是龙袍下的荒淫与暴戾。
“当年高祖皇帝宫中只设一位皇后,非是高祖不想多宠,是怕坏了礼法,失了民心。如今陛下立三后,明日或许便要立五后、十后……到那时,百姓会怎么说?史书会怎么写?”陈元达的声音发颤,却字字铿锵。
刘聪一拍桌案:“传旨!陈元达聒噪不休,着调为右光禄大夫,夺其谏职!”
太尉范隆等大臣看穿了刘聪架空陈元达的心思,便一同上书,称愿将自身职位让与元达。刘聪迫不得已,只得改任陈元达为御史大夫,授仪同三司之衔。
重掌谏官之职的陈元达,依旧秉持往日的刚直,严密监察宫廷动向,遇有当谏之事便直言不讳。没过多久,他竟然查出了上皇后靳月光的秽乱行径。
原来那靳月光水性杨花,风骚淫荡,而刘聪又奔忙于群妃之间,不能常寝中宫。独守空闺的靳月光,难耐寂寞煎熬,竟背着刘聪,与一名丰神俊朗的年轻男子暗通款曲。她多次设法将这少年悄引入宫,两人私下幽会,行径放荡,全然不顾礼义廉耻,肆意寻欢作乐。
然世间之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随着时日迁延,这桩隐秘丑事终究还是遮掩不住,渐渐浮出水面。
陈元达查知上皇后靳月光的不端行为后,秉持“有犯无隐”的古训,以一篇言辞犀利、证据确凿的奏章,上疏弹劾靳月光的秽乱之举。
刘聪览过陈元达的奏疏,虽说心底对靳月光宠爱有加,但见此情形,亦是怒从中来。他即刻匆忙赶往靳月光的宫殿,对着她便是一顿厉声呵斥,盛怒之下,将陈元达的原奏径直扔到她跟前,喝令她自行查看。
温室殿的烛火被穿堂风卷得忽明忽暗,靳月光跪在青石板上,发间的金步摇晃得像两滴将落未落的泪。她的裙裾沾着未干的酒渍,那是方才刘聪摔碎的玉杯泼的,琥珀色的酒液混着她的眼泪,在地上洇出团暗红的花。
“陛下……臣妾知错了……”她的声音发颤,指尖抠着金砖的缝隙。
刘聪站在殿中央,龙袍下摆沾着她方才挣扎时扯下的金线,冷冷的看着靳月光。
“陛下饶命!臣妾再也不敢了……臣妾愿替陛下抄经百日,愿替陛下磨墨万次……”靳月光突然膝行至刘聪脚边,发间的步摇晃得人眼花。
刘聪一脚踹在她肩头,靳月光撞在汉白玉柱上,痛得倒吸冷气,却不敢吭声。刘聪抓起案上的翡翠镇纸砸向她:“你当朕是三岁孩童?似你这等脏东西,也配留在宫里?”
镇纸擦过她的鬓角,碎玉扎进头皮。靳月光捂着伤口,血珠顺着指缝滴在龙纹地毯上,像朵开败的红梅。她望着刘聪甩袖而去的背影,伏地痛哭。
靳月光见刘聪决然离去,丝毫没有饶恕自己的意思,料想自己此番必定在劫难逃。越想心中越是恐惧,整夜都沉浸在无尽的悲泣之中。就这样哭了整整一夜,待到黎明破晓时分,她满心绝望,最终选择仰药自尽,香消玉殒。
内侍慌忙将靳月光服毒自尽的消息禀报刘聪。刘聪闻报,过往的宠爱与情分涌上心头,他急忙赶至上皇后宫中,只见靳月光仰卧榻上,尸身已僵,紧锁的眉头、微阖的双眼间仍带着几分凄楚惨容。刘聪悲恸难抑,抱着她的尸体恸哭一场,才命宫人入殓安葬。
经此一事,刘聪由悲转愤,对屡次进谏的陈元达生出深深的嫉恨。此后无论陈元达再有何规劝,他都置若罔闻。不仅如此,刘聪比往日更加沉溺荒淫,终日在后宫与美人纵欲寻欢,只任命长子刘粲为丞相,便彻底不理朝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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