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好春色,不饮几杯可惜了。”他举杯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喉间滑下,带起一阵火烧般的热。对面的吴女立刻笑起来,声音软得像江南的春水:“陛下若爱这酒,妾身明日再请御膳房酿些青梅的,那滋味更清冽些。”
司马炎捏着她的下巴晃了晃,见她眼尾泛红,倒比杯中的酒更醉人:“你这张嘴,比蜜糖还甜。”
酒过三巡,琥珀色的酒液在盏中晃出细碎的光,司马炎的视线渐渐有些发飘。眼前的美人身影像是被水汽晕开的画,层层叠叠揉在了一起。
那个穿杏色襦裙的北地女子笑起来时,左颊漾出个浅浅的梨涡,恍惚间竟与当年杨艳在桃花树下的模样重合了。他记得杨艳也爱穿杏色,那时她总说这颜色衬得人暖和,如今这梨涡里盛着的笑,倒真有几分相似的暖。
转头又见个梳着堕马髻的美人正蹙眉听旁人说话,眼尾微微垂着,那点含愁的模样,竟像极了赵粲初入宫时的羞怯。他忽然想起赵粲当年递杏仁酪时,指尖也是这般轻轻绞着帕子,眼底藏着怯生生的盼。
更惹眼的是几个新来的吴女,她们规规矩矩立在一旁,不敢像旁人那样凑得太近,只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偷瞄他,好奇里裹着期盼,像刚破壳的雏鸟望着投喂的人。那点未经打磨的生涩,混着吴侬软语的娇怯,倒比惯于承宠的熟面孔多了几分勾人的痒。
司马炎举起酒盏一饮而尽,酒液烫得喉咙发紧,心里那点昏沉的念想却越发清明。原来这后宫的春色,竟藏着这么多旧日的影子,又涌着这么多新鲜的暖。他随手一揽,将离得最近的吴女拉到膝上,她惊呼一声,脸颊红得像殿外的海棠,倒让他笑得更欢了。
“都过来。”他挥了挥手,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
离得近的几个美人立刻围拢过来,有胆大的已伸手搭上他的肩,鬓边的珠花蹭得他颈间发痒。司马炎哈哈一笑,随手揽过最靠前的两个,一个是吴宫旧姬,腰肢软得像没有骨头;一个是乡野采莲女,肌肤带着日晒的微暖。司马炎左拥右抱往内室走去,身后立刻又跟上三四名,裙摆扫过地面,窸窣声像一阵急雨。
罗帐垂落的刹那,殿角的烛火被穿堂风搅得忽明忽暗,帐上绣的并蒂莲在光影里摇曳,仿佛真要顺着水波浮起来。那些吴地来的女子,褪去了初见时的羞怯,骨子里的水乡柔媚全漾了出来。
有个梳双丫髻的少女,不知从哪儿学的吴地小调,咿咿呀呀唱着“采莲南塘秋”,尾音拖得长长的,像缠着人的藤蔓;另一个指尖带着水汽的凉,轻轻划过他敞开的衣襟,从颈窝到心口,一路勾得人发痒;更有大胆些的,竟学着北地女子的模样往他怀里钻,嘴里却还是软糯的吴语:“陛下,臣妾给您捶捶背呀?”那软绵的口音裹着娇憨,比北地女子的爽利泼辣,多了几分蚀骨的痒。
司马炎被这团温香软玉裹在中间,只觉得浑身的筋骨都化了,像浸在江南三月的暖水里,连指尖都泛着懒。他闭着眼,鼻尖萦绕着各式香气。这个发间别着新鲜蔷薇,甜得发腻;那个袖中藏着晒干的兰草,清得提神;还有人带了吴地特有的栀子香膏,混在一起,竟比御花园的百花宴还要醉人。
耳边是软语温言,时而夹着几声低笑,像雨打芭蕉般细碎。恍惚间,他想起几年前平吴时的战船满江,想起城破时的金戈交鸣,那些厮杀声、呐喊声,此刻竟远得像上辈子的事。
“这才是……”他摩挲着怀里美人的发丝,忽然低笑出声。“这才是朕打下来的江山啊。”
江南的水养出的柔,吴地的土育出的娇,此刻都蜷在他怀里,成了触手可及的暖。什么朝堂纷争,什么储位隐忧,在这罗帐深处,都抵不过鬓边的一缕香,指尖的一片柔。他忽然觉得,这万里江山的意义,或许就藏在这片刻的温存里。
晨光像细碎的金砂,从罗帐缝隙里漏进来,落在满地散乱的衣袍上。司马炎在一片温香软玉中睁开眼,宿醉的头还有些沉,鼻尖却先捕捉到熟悉的甜。是昨夜那朵别在吴女鬓边的蔷薇,花瓣虽有些蔫了,香气却还顽固地缠着人。
身边横七竖八睡着几个美人,有的蜷缩着像只温顺的猫,有的侧脸埋在锦被里,露出半截雪白的颈项,发间的珠钗还歪歪扭扭插着,显然是昨夜来不及卸下。他目光扫过,忽然落在那个吴女身上,她睡得正沉,睫毛长而密,呼吸间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清甜。
喉头莫名一热,司马炎翻了个身,轻轻将脸埋进她微凉的颈窝。肌肤相触的瞬间,那点凉意混着她身上的栀子香,像浸了蜜的冰,熨帖得人心里发颤。
他闭着眼,嘴角不自觉勾了勾,从前只听人说吴女销魂,如今亲身体验,才知传闻半点不假。这滋味,比北地女子的热烈更绵,比宫中旧人的温顺更活。
帐外传来内侍轻叩的声音,提醒着早朝的时辰。可司马炎蹭了蹭怀里的温软,只懒懒地挥了挥手:“今日……罢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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