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零七分,林川把代驾车钥匙挂在玄关钩子上时,后腰还带着点酸。
今天跑了八单,最后一单送苏晚晴去机场时,她耳尖那抹淡粉总在他眼前晃,连冷笑话都多备了三个。
他脱了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搭在椅背上,正弯腰换拖鞋,门铃突然炸响,在寂静的楼道里像根扎进耳膜的针。
猫眼外的光影晃了晃,林川眯起眼——宋雨桐。
她的脸贴在玻璃上,睫毛上挂着水珠,鼻尖红得像颗冻透的樱桃。
左手攥着张泛黄的照片,边角卷着毛,隐约能看见高中毕业照的轮廓,中间却被人用透明胶贴了张更小的合影:十六岁的林川穿着蓝白校服,旁边站着扎马尾的宋雨桐,两人脑袋凑得极近,背景是教室后墙的“高考加油”标语。
林川的后槽牙咬了咬。
三小时前在机场,这姑娘刚撞翻保温桶,此刻却像被暴雨打湿的蝴蝶,脆弱得能捏碎。
他摸了摸裤兜——里面还装着苏晚晴塞的润喉糖,糖纸在指腹上硌出一道印子。
“咔嗒”。
门刚开条缝,宋雨桐就整个人扑进来。
林川被撞得后退两步,后腰磕在餐桌角上,疼得倒抽冷气。
她的哭腔闷在他胸前,带着股浓重的酒气:“为什么...为什么你只陪苏晚晴?我不是说好...你是我的吗?”
林川低头,看见她手腕上那道血痕。
不深,像条红蚯蚓从腕骨爬到手背,血珠顺着指尖往下滴,在他浅灰色的地板上洇出一串小梅花。
他喉结动了动,伸手去扶她肩膀:“学妹,你这样会出人命的。”
宋雨桐突然抬头。
她眼尾的泪还挂着,嘴角却扯开个扭曲的笑,像朵开错季节的花:“那就一起死好了,反正你也不在乎我。”话音未落,她右手从包里抽出把水果刀,刀刃在顶灯底下泛着冷光。
林川的瞳孔缩了缩。
他注意到她握刀的姿势——拇指压在刀背,食指虚虚勾着刀柄,和上周在夜市看见的切水果摊主一模一样。
这姿势根本割不深,倒像是怕刀滑手。
但此刻她手腕已经抬起,刀尖离静脉只有两厘米,皮肤被压出道白痕。
“雨桐!”林川抓住她持刀的手,力道不敢太猛,怕惊得她真划下去。
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手指正在不住地颤抖着,甚至比他在做代驾时遇到的那些醉酒客人还要厉害得多。他看着她那微微颤动的指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你看看这张照片。”他轻声说道,然后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将她紧紧攥着的那张合影扯了过来。照片上的他们,笑容灿烂,那是高中毕业的那天,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你说过要去北京学设计,我还记得当时我还开玩笑说,等你成为一名大设计师之后,一定要给我设计一件永远都不会磨破手肘的牛仔外套呢。”他的声音很轻,仿佛生怕会惊扰到她一般。
然而,宋雨桐的手抖得却越发厉害了。突然,只听得“当啷”一声,那把原本被她紧紧握在手中的水果刀,竟然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掉落在了地上。可她却好像完全没有听到这声响一般,依旧死死地盯着林川,指甲深深地掐进了他的胳膊里。
“可是你后来……后来剧团解散了,你却连找都不找我一下。我去代驾公司问过,他们告诉我说你总是往苏氏跑。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每天都会翻你的朋友圈?你发的那些冷笑话,其实都是讲给苏晚晴听的对不对?”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似乎随时都可能会滚落下来。
林川的胳膊被她掐得生疼,但他却并没有挣脱,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任由她的指甲深深地陷入自己的皮肤里。
他想起上个月在医院,宋雨桐的母亲刚做完手术,他帮着跑前跑后时,这姑娘也是这么攥着他衣角,说“林哥你别走”。
那时他以为是小辈依赖,现在才明白,这依赖早变了味。
“雨桐,我比你大两岁。”他放软声音,像哄代驾时闹脾气的客户,“你是我学妹,我是你哥。”
“谁要你当哥!”宋雨桐突然挣开他的手,弯腰捡起刀。
这次她握得更紧了,刀刃贴着腕子,血珠顺着刀面往下淌,滴在她粉色连衣裙的裙摆上,晕开个暗红的圆。“你说过...说过我哭的时候,你会给我讲冷笑话。”她的声音突然变轻,像回到十六岁的晚自习,“林哥,你给我讲个笑话好不好?”
林川的喉咙发紧。
他看见她睫毛上的泪在灯光下闪,看见她裙子上的血渍慢慢扩大,看见茶几上那杯没喝的温水——是他进门时烧的,现在还冒着热气。
他突然想起三天前暴雨夜,苏晚晴缩在后排咬着唇说“顾老最恨虚头巴脑的汇报”时,手机备忘录里那行“林川,可靠”。
可靠不是说能打能扛,是得把人从歪路上拉回来。
他深吸口气,弯腰捡起地上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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