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我出生那年大旱,村里老人说我是“蛇年灾星”,命里带煞。
>十八年后大旱再临,村民们绑了我献给深潭里的“龙王爷”。
>沉入冰冷的潭水时,一条巨大黑鳞巨蛇缠住了我。
>它没吃我,反而用尾巴尖轻轻抵住我的额头。
>“小祭品,”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我脑海响起,“想活命,就帮我解开背上这根青铜锁链。”
>当我潜入潭底,发现所谓的“龙王爷”,竟是被困千年的水利工程守护兽。
>而村民世代信奉的祭祀,不过是为了维持一个早已失控的古代净水系统。
正文
十八岁那年,家乡的旱灾如一口烧红的铁锅,死死扣在头顶。日头毒辣,晒得黄土开裂,一道道深口子,像大地上布满绝望的干渴嘴唇。田里的苗子,早已枯槁成一片片焦黄的引火纸,风一吹,就簌簌地碎成粉末,打着旋儿飘散,仿佛连最后一点生机也被无情抽走。村口那口养活了几代人的老井,水位线一天天下降,终于露出了布满滑腻青苔的井壁,像一只空洞无神的眼睛,仰望着同样无情的天空。空气沉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滚烫的沙砾,喉咙里火烧火燎,每一次吞咽都带着刀割般的痛楚。村子沉默得可怕,连狗都懒得吠叫,趴在仅剩的几片阴影里,伸着舌头,胸膛微弱起伏。就在这片死寂的焦土上,一种压抑而狂热的低语,如同地底深处传来的闷雷,开始悄然滚动,最终汇聚成一个指向我的、裹挟着绝望与恶意漩涡的名字——蛇年灾星。
我,就是那个在蛇年大旱里出生的孩子。老人们浑浊的眼睛总在我身上打转,里面盛满了不言而喻的忌讳和恐惧。他们说,那一年,村后深不见底的黑龙潭,水色黑得发亮,潭心整日整夜地翻滚冒泡,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底下被煮得翻滚。他们说,我的啼哭声一起,潭里就传来沉闷的、如同巨石滚动的呜咽。于是,一个烙印般的名字便扣在了我头上:“蛇年灾星”。仿佛我降生时带来的不是生命,而是某种盘踞在血脉里的、与那深潭邪物相勾连的诅咒。十八年了,这个名号如同跗骨之蛆,让我在村子里活得像一道孤零零的影子,在无数道躲闪、排斥乃至憎厌的目光中艰难喘息。直到这场比十八年前更酷烈的旱灾降临,这口悬在我头顶十八年的铡刀,终于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斩落。
祭品。
我被选中了。
反抗是徒劳的。几个壮得像铁塔的汉子,面无表情地闯进我家那间低矮的土屋,他们粗糙的大手像铁钳,带着汗味和泥土的气息,死死攥住我的胳膊。指甲深陷进皮肉,带来尖锐的刺痛。我挣扎,像被网住的鸟雀,换来的是更粗暴的压制,腰眼上挨了重重一拳,痛得我眼前发黑,瞬间蜷缩下去,胃里翻江倒海。父亲蹲在门槛外,头深深埋在膝盖里,肩膀无声地耸动,像一块被风雨侵蚀的朽木。母亲瘫倒在冰冷的地上,嘶哑的哭喊像破了的风箱,一声声刮着我的骨头:“放过他!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儿啊!他不是灾星!不是!”那哭声凄厉绝望,却无法穿透笼罩村庄的、铁板一块的疯狂。我最后看到的,是母亲那双枯槁的手徒劳地伸向我,手指在尘土里抓挠,留下几道无力的划痕。绝望像冰冷的潭水,瞬间淹没了我的口鼻。
他们把我拖到黑龙潭边。黑压压的村民围成一个沉默的半圆,像一群等待分食的秃鹫。一张张蜡黄干枯的脸,在烈日下毫无表情,眼神空洞,却又燃烧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疯狂。恐惧早已被更大的生存渴望扭曲、吞噬。他们看着我的眼神,不像在看一个活人,更像在看一件即将被投入火炉、换取甘霖的牲礼。
村长站在人群前,他枯瘦得像一截风干的树根,背脊佝偻得厉害,手里却紧紧攥着一根磨得油亮的桃木杖。他浑浊的老眼扫过我,里面没有怜悯,只有一种完成使命般的、沉重的麻木。“时辰到了。”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着枯骨,“送祭品,求龙王爷开恩降雨!”
我手脚被粗糙的麻绳捆得死紧,勒得皮肉生疼,几乎要嵌进骨头。嘴里塞着一团散发着汗馊味的破布,堵住了我所有想发出的咒骂和哀嚎。两个汉子抬着我,像抬着一捆待烧的柴禾。我的身体悬空,挣扎只是徒劳地晃动。潭水就在下方,漆黑如墨,水面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像一块巨大而冰冷的黑色琉璃,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和岸边一张张麻木的脸。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水腥、淤泥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朽气息,冰冷地钻进我的鼻孔。
身体被高高抛起,短暂的失重感袭来,紧接着是刺骨的冰冷瞬间包裹全身。
噗通!
水花溅起的声音异常沉闷。巨大的冲击力让我眼前一黑,冰寒刺骨的潭水像无数根钢针,狠狠扎进我的皮肤、肌肉,直透骨髓。沉重的身体被水包裹着,无法控制地向下沉坠。光线迅速被头顶浓稠的黑暗吞噬。四周是无边无际的墨色,冰冷的水压从四面八方挤来,挤压着我的胸腔,肺里的空气在急剧消耗。窒息感像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咙。绝望,纯粹的、无边无际的绝望,如同这潭水一样将我淹没。意识开始模糊,手脚的挣扎变得微弱而无力。死亡的冰冷触手,似乎已经缠绕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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