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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车窗外的霓虹被雨水晕染成一片片模糊的光斑,像一幅失焦的油画。
苏晨挂断电话,将车缓缓停在路边。赵林科长最后那句“只看不记,别留下书面东西”的叮嘱,还在耳边回响。这既是保护,也是警告。
信访局,官场体系里一个特殊的存在。它像是一座泄洪闸,承接着来自四面八方最汹涌、最原始的民怨。那里没有精致的报告和漂亮的场面话,只有最直白的诉求和最赤裸的伤疤。
对大多数干部而言,那里是避之不及的“马蜂窝”,是麻烦的代名词。但对此刻的苏晨来说,那里却是唯一可能找到真相的圣地。
因为,再强大的“抹除咒缚”,也只能抹去官方的记录,却抹不掉一个母亲失去孩子的眼泪,抹不掉一个家庭破碎后的绝望。那些用血泪写成的信访材料,就是丑闻最坚硬的骨骸。
第二天一早,苏晨没有回市府办,而是直接驱车前往市信访局。
信访局的大楼又旧又矮,夹在一众光鲜亮丽的政府大楼之间,显得格格不入。门口没有气派的石狮子,只有几棵半死不活的冬青。苏晨刚一走近,就感觉到一股与众不同的气场。
【系统提示:检测到复合型气运场。】
【场内主要由大量的灰色“失望气运”、黑色的“怨念气运”以及极少数微弱的金色“希望气运”交织而成。气运场常年处于凝滞状态,流动性极差。】
这里就是一潭死水。
苏晨走进接待大厅,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廉价消毒水和焦躁不安混合的味道。几个窗口前,零星坐着几个眼神麻木的群众,正在和同样面无表情的工作人员说着什么。整个大厅安静得压抑,像是一部被按了静音键的默剧。
他亮明身份,并说明是受市府办赵林科长所托,前来查阅一些历史资料,用于完善一份调研报告。
接待人员一听是市府办来的,态度立刻客气了许多,一个电话打到档案室,很快,一个头发稀疏、眼皮耷拉着、约莫五十多岁的男人走了出来。
“我姓王,档案室的。”老王上下打量着苏晨,眼神里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疲惫和审视,“市府办的?查资料?查什么?”
“王老师您好,”苏晨递上一根烟,态度谦逊,“想查一些九十年代初,关于城市规划和拆迁方面的信访旧档,做点参考。”
老王没接烟,摆了摆手,耷拉的眼皮抬了抬:“赵林亲自打的招呼,跟我来吧。不过我可提醒你,小伙子,我们这的档案,可不是你们市府办报告里那些光鲜亮丽的数字。那里面,每个字都掉渣,能把人牙给硌碎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子冷冰冰的嘲弄。
“我明白。”苏晨笑了笑。
档案库在地下室,一打开铁门,一股更浓重的、纸张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像是打开了一座尘封的古墓。一排排顶天立地的铁皮架子,塞满了牛皮纸档案盒,密密麻麻,望不到头。
“九十年代初的,在那边,自己找吧。”老王指了指最角落的一片区域,打了个哈欠,“找到什么,就在这看,不能带出去,不能复印,不能拍照。这是规矩。”
说完,他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拿起一份报纸,自顾自地看了起来,摆明了是监工。
苏晨道了声谢,走进了档案的丛林。
他没有立刻动手去翻。他闭上眼,将系统的“气运可视化”能力开到最大。
瞬间,整个档案库在他眼中呈现出另一番景象。大部分档案盒都散发着淡淡的灰色气运,那是无数已经平息或被遗忘的事件。但就在老王所指的那个角落深处,苏晨看到了一股与众不同的气息。
那是一团几乎凝成实质的、浓郁到化不开的黑色怨气。它不像其他气运那样飘散,而是像一块巨大的磁石,盘踞在那里,将周围所有的负面能量都吸附过来,形成了一个可怕的气运旋涡。
就是它了。
苏晨径直走了过去,拨开架子上一层厚厚的灰尘,找到了那几个散发着黑气的档案盒。
盒子上的标签已经模糊不清,只能依稀辨认出“城北”、“搬迁”、“安置”等字样。他取下最上面的一个,打开了盒盖。
没有工整的打印文件,没有官方的红头通报。
里面,是一封封用各种稿纸、信纸甚至小学生作业本的背面写成的信。字迹歪歪扭扭,有的还带着泪水浸润过的褶皱痕迹。
苏晨抽出第一封信。
“青天大老爷,我叫张桂芬,是国棉三厂的家属。九二年十月十七号晚上,我们家北边那个天杀的化工厂炸了!一声巨响,天都红了,飘下来的烟跟黄沙一样,又呛人又臭。我们家的鸡一夜之间全死了,浑身发紫……”
他抽出第二封。
“领导,救救我的孩子吧!我儿子才八岁,从那天开始就一直咳嗽,吐出来的痰里带血丝,去医院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我们那一片好多孩子都这样!求求你们查查那个厂子,他们生产的到底是什么毒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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