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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苏建国”三个字从苏晨的口中落下,就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的却不是涟漪,而是深水炸弹般的爆响。
陈景和那干瘦的身体猛地绷直,像是被无形的电流击中。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恐惧、震惊、怨恨、悲伤……无数种被压抑了三十年的情绪,在这一刻轰然决堤,化作一种近乎疯狂的精光,死死地钉在苏晨身上。
“你……你……”他的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枯瘦的手指攥成了拳头,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轻响。
【警告!目标精神壁垒即将崩溃!“封口咒缚”与“守护咒缚”产生湮灭性对冲,能量读数急剧飙升!】
系统的红色警报在苏晨脑海中疯狂闪烁。
他知道自己赌对了,但也把这位老人推到了悬崖的边缘。再多一丝一毫的压力,陈景和三十年来用以苟活的脆弱平衡,就会彻底崩塌。
苏晨没有后退,也没有继续逼问。
他脸上的严肃和沉稳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恰到好处的、属于年轻人的困惑与慌张。他仿佛被陈景和过激的反应吓到了,视线从老人扭曲的脸上移开,落在了他那只被热水烫得通红的手背上。
“陈老师!”苏晨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他一步上前,指着老人的手,“您的手!烫着了!”
这个举动,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了陈景和即将燃爆的情绪上。
疼痛,是比回忆更直接的感官。
陈景和下意识地低头,这才感觉到手背上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他那张因激动而涨红的脸,瞬间白了几分。
苏晨没等他反应,已经转身从桌上拿起一块还算干净的抹布,快步走到水龙头下浸湿,又快步回来,不由分说地抓住陈景和的手腕,将冰凉的湿布轻轻敷在了他的手背上。
“您别动,先冷敷一下,不然要起泡的。”苏晨的语气里满是真切的关怀,仿佛刚才那个投下重磅炸弹的人不是他。
冰凉的触感和手腕上传来的温和力道,让陈景和混乱的思绪有了一瞬间的停滞。他像个木偶一样任由苏晨摆布,眼神里的疯狂渐渐褪去,只剩下茫然和深深的疲惫。
那两股在他体内冲撞了三十年的咒缚力量,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打断,也暂时平息了下来。
苏晨蹲在老人面前,小心翼翼地为他敷着手,头也不抬,用一种带着歉意的、自言自语般的口吻开了口。
“陈老师,您别误会……我……我没有别的意思。”
他的声音放得很低,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倾诉。
“我爸……就是苏建国,他以前经常提起您。”
陈景和的身体又是一僵,但这次,他没有爆发。
“我爸那个人,您可能不记得了,当年就是个愣头青,刚从学校出来,分到史志办,什么都不懂。”苏晨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陈景和的细微表情,“他有个习惯,爱写日记。我前阵子收拾他遗物的时候,翻到了他当年的工作日记。”
苏晨抬起头,迎上陈景和探寻的目光,眼神清澈而坦诚。
“日记里,他提到了好几次,说单位里有一位姓陈的笔杆子,文章写得好,做的材料是全单位的范本。他还写,说那位陈老师为人最是正直,从来不掺和单位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是真心在做学问的人。我爸说,他这辈子最佩服的,就是这样的人。”
苏Дэ的发音标准,吐字清晰,像是在讲述一个尘封的家庭故事。
他没有提“龙王庙”,没有提“档案”,更没有提任何敏感的词汇。他只是将苏建国,从一个代表着危险与调查的符号,还原成了一个崇拜着陈景和的、热血而单纯的后辈。
这是最高明的话术,它绕开了所有的防御,直接叩击一个人内心最柔软、最引以为傲的地方。
没有人会拒绝来自一个逝者的、迟到了三十年的赞美。
尤其是对陈景和这样一个被世界遗忘、被自己囚禁了三十年的人来说。
“笔杆子……”陈景和干涩的嘴唇蠕动着,重复着这个久违的称呼。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那堵由恐惧和怨恨筑成的高墙,终于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裂痕。一丝名为“怀念”的情绪,从裂缝中悄然渗出。
“是啊。”苏晨见状,心中微定,继续添柴加火,“我爸说,他当年还偷偷模仿您的笔迹练字呢。所以这次来老城区办事,我就想……顺道来看看,我爸当年那么佩服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没别的意思,真的,就是替我爸……看您一眼。”
他说完,便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帮老人敷着手,像一个再孝顺不过的晚辈。
屋子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叫,和墙角那台老旧冰箱发出的、断断续续的嗡鸣。
许久,陈景和终于开口了,声音依旧沙哑,却少了几分尖利,多了几分恍惚。
“苏建国……我想起来了……个子高高的,戴副眼镜,不怎么爱说话,但是眼睛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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