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克警长用肩膀猛地撞开那扇沉重腐朽的木门,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轰然向内打开。
一股更加浓烈、混合着陈年血污、腐烂尸骸和亵渎香烛味道的恶臭热风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
门后并非完全的黑暗。
一种诡异的、仿佛来自地狱缝隙的暗红色光芒笼罩着巨大的教堂主厅,光源来自墙壁上那些扭曲的、用发光苔藓或某种磷光物质绘制的亵渎符号,以及祭坛上方悬浮着的一团不断蠕动、搏动的黑暗能量核心,那无疑是“吞悲者”的一部分本体或者力量显化点!
主厅内的景象比外围更加骇人。
长椅东倒西歪,布满蛛网和干涸的黑色污渍。
墙壁上原本悬挂圣像的地方,如今钉着被剥皮、扭曲的动物尸体甚至疑似人形生物的残骸!
地面中央,用鲜血和骨粉绘制着一个巨大无比、复杂到令人头晕目眩的邪恶法阵,法阵的节点上似乎还镶嵌着某种漆黑的晶体,散发着吸魂夺魄的寒意。
而守卫在这里的,不再是低级的腐化野兽和迷茫怨灵。
在暗红的光线下,可以看到十几个身影在厅内游荡。
它们大多穿着破烂的、沾满血污的教袍,但身体发生了恐怖的异变,有的肢体扭曲成非人的角度,有的皮肤上长出骨刺和脓疮,有的头颅裂开,露出不断蠕动的黑色触须!它们的眼睛统一闪烁着疯狂和恶毒的赤红光芒,手中握着生锈的屠刀、断裂的十字架、甚至是人的腿骨作为武器!
为首的,是一个格外高大、穿着相对完整但沾满漆黑粘液祭袍的身影。
他背对着入口,但能看出他戴着一顶歪斜的荆棘冠冕,铁丝扭曲而成,手中紧握着一把锈迹斑斑但刃口散发着黑红色邪光的砍肉刀。
他身上散发出的怨毒和疯狂气息远超其他变异体,仿佛是所有邪恶的聚合点,正是发疯自杀的神父,迈克尔·沃伦的怨灵实体!
“圣哉、圣哉、圣哉,献祭的时刻,到了。”那高大的神父怨灵发出扭曲、重叠的声音,仿佛无数人在同时嘶吼,它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一半保留着人类特征,却极度狰狞,另一半则完全腐烂、爬满蛆虫和黑色血管的脸!“迷途的羔羊,主动回归,主的餐桌,成为,盛宴的一部分吧!”
它举起砍肉刀,所有变异的信徒怨灵同时发出尖锐的嘶嚎,如同潮水般扑了上来!速度、力量、凶戾程度远超外面的守卫!
“开火!”卢克警长怒吼,霰弹枪轰鸣!但子弹打在那些变异怨灵身上,效果大打折扣,只能让它们动作稍缓,无法造成致命伤害!它们已经半实体化,并且被强大的邪能灌注!
“物理攻击效果差!灰鹰!”张烨大喊,同时双手连弹,数十张“破邪符”如同金色飞蝗般射出,炸得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变异怨灵浑身冒黑烟,发出痛苦的惨嚎。
灰鹰没有再用粉末,而是点燃了一个小巧的陶土香炉,里面燃烧着混合了特殊树脂和草药的混合物,散发出辛辣而神圣的烟雾。烟雾所过之处,变异怨灵明显露出厌恶和畏惧的神色,动作变得迟滞。“古老的烟,驱散污秽,净化空气。”他低沉地吟唱着。
“玛莎!喷壶!”张烨急喊。
玛莎手忙脚乱地从篮子里拿出一个浇花用的喷壶,里面是张烨提前用符水、圣盐和烈酒调制的“净化喷雾”,她闭着眼对着冲来的怨灵疯狂喷洒:“滚开!你们这些脏东西!”水雾碰到怨灵,发出“嗤嗤”的灼烧声,虽然杀伤力有限,但成功干扰了它们的攻势,尤其是对它们邪恶的视觉是一种刺激。
比利吓得脸色惨白,但他牢记张烨的教导,躲在张烨身后,双手掐诀,用尽全身力气大声诵念金光咒:“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
他周身浮现出一层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金色光晕,虽然无法攻击,却有效地将试图绕过张烨攻击他的两个怨灵弹开,那金光似乎让它们非常不适!
张烨成为了绝对的主力。
铜钱剑雷光闪烁,每一次劈砍都能重创一个变异怨灵;符箓如同不要钱般洒出,暂时阻挡了潮水般的攻势;他还要不时施展静心咒,稳住被强大精神污染冲击的队友。但他的消耗巨大无比,脸色迅速变得苍白,呼吸急促。
战斗陷入焦灼。变异怨灵数量众多,且被神父怨灵的力量不断强化,打死一个,又有新的从阴影中爬出。
“没完没了!必须干掉领头的!”卢克换上手枪,将张烨给的“破邪金光符”贴在子弹上射击,效果显着,但无法击中高速移动的神父怨灵。
那神父怨灵似乎并不急于亲自出手,只是站在祭坛旁,用那双疯狂的眼睛注视着战场,发出扭曲的笑声:“挣扎吧,恐惧吧,绝望吧,你们的痛苦,是献给‘大天使’最美味的祭品!祂将赐予我们,永恒的,‘救赎’!”它特意加重了“救赎”二字,充满了讽刺。
张烨猛地格开一个扑来的怨灵,对着神父怨灵大喝:“沃伦!看看你变成了什么样子!这就是你追求的信仰吗?屠杀你的信徒,供奉一个腐烂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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