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的生活,对荻花秋而言,像一场漫长而安静的梦。
她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自己的存在感,尽量不引人注目。
她与星沉浦的交集少得可怜,大部分时间,她都将自己封闭在客房或别墅里允许她活动的少数几个区域。
每当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她都会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直到脚步声远去,才缓缓松懈下来。
星沉浦于她,是救命恩人,也是令人敬畏的存在。
那份恩情是真切的,没有星沉浦,她和腹中的孩子或许早已葬身在那片泥泞之中。
但星沉浦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和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总让她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让她本能地想要躲避。
然而,感激之情,以及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清晰察觉的细微牵挂,像藤蔓般悄然滋生。
她注意到星沉浦总是很晚才归来,带着一身挥之不去的疲惫,有时甚至能隐约闻到一丝酒气或是烟草残留的味道。
她想,那样高高在上的人,胃大概也是金贵的,经不起这般折腾。
于是,某个星沉浦深夜归来的晚上,荻花秋鼓足了生平最大的勇气,端着一碗她守着小火慢慢熬煮了几个小时的暖胃汤,怯生生地站在了书房门口。
星沉浦正准备处理带回来的文件,听到动静,抬眸便看见门口那个捧着汤碗的少女。她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起。
“什么事?”声音是一贯的冷冽。
“小姐...您...您刚回来,喝点汤...暖暖胃...”荻花秋的声音细若蚊蚋,端着汤碗的手因为紧张而微微晃动,滚烫的碗壁熨帖着她冰凉的指尖。
星沉浦的目光扫过那碗冒着微弱热气的汤,眼神里没有丝毫暖意,只有审视和一丝被打扰的不耐。
“不必。”她拒绝得干脆利落,甚至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做好你分内的事,这些,不需要。”
她怀疑这汤里是否有什么,怀疑这少女是否别有所图。
多年的腥风血雨让她习惯了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任何人,尤其是这种看似柔弱的人。任何未经她允许的靠近和示好,在她看来都可能是包裹着糖衣的毒药。
“... ...”荻花秋所有准备好的关切话语都被堵在了喉咙里。她怔怔地看着星沉浦冷漠的侧脸,一股委屈和难堪瞬间淹没了她。
她低下头,紧紧咬住下唇,试图阻止眼眶里迅速积聚的泪水,但那双清澈的眸子里,还是迅速蒙上了一层水光。
她起初,真的只是...只是想感谢她,心疼她每日的劳累...
星沉浦虽然没有再看她,但眼角的余光,还是捕捉到了那瞬间低垂下去的头颅,那微微颤抖的肩膀,以及那强忍着却依旧泫然欲泣的表情。
那表情里,没有算计,没有狡黠,只有一种纯粹被拒绝后的受伤和无措。
心头莫名地掠过一丝烦躁。不是针对荻花秋,更像是针对自己那无法松懈的神经。
她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语气依旧算不上温和,却鬼使神差地多了一句:“端回去吧。以后...不必做这些。”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荻花秋那因为孕期而略显笨拙的身形上,补充道,“厨房刀具锋利,火也危险,还是小心别伤到自己。”
这算不上关怀。但听在荻花秋耳中,却像是一道微光。
她猛地抬起头,泪眼朦胧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微光,连忙点头:“我...我知道了,谢谢小姐关心!”她端着那碗终究没能送出去的汤,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飞快地退出了书房。
从那天起,一种奇异的默契在两人之间悄然形成。
荻花秋不再敢在星沉浦回来时贸然出现,但她会在估摸着星沉浦快回来的傍晚,悄悄地将一碗精心熬煮的暖胃粥放在书房那张宽大办公桌的一角,然后用一个精致的瓷盖碗细心地盖好,确保热量不会太快流失。
然后,她会像做贼一样,迅速躲回自己的房间,只留一条门缝,心脏怦怦直跳地等待着。
她会听到那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进入书房,然后...是短暂的寂静。她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星沉浦能看到那碗粥,希望她...至少不会直接扔掉。
起初几天,星沉浦对着桌上那碗多出来的粥,只是冷淡地瞥了一眼,便不再理会,任由它从温热变得冰冷。
她依旧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但那股若有若无属于谷物和药材的温和香气,却总是在她伏案工作时,固执地萦绕在鼻尖。
直到某个格外疲惫的深夜,她处理完最后一份棘手的文件,胃部隐隐传来不适的空洞感。
她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目光再次落到了那碗被冷落已久的粥上。瓷盖碗的边缘,已经没有了丝毫热气。
鬼使神差地,她伸出手,揭开了盖子。
粥已经凉透了,但米粒依旧饱满,看得出熬煮的火候十分到位,里面还细心地点缀着几颗红色的枸杞和一些切得细碎的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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