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沉浦位于城郊的别墅,与其说是一个家,不如说是一座设计精巧的堡垒。
它隐匿在繁茂的林木之后,通体采用冷灰色的现代主义线条,巨大的落地窗映照着变幻的天光,内部是极致简约却处处透着昂贵与疏离感的装饰。
这里安静得只剩下风穿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偶尔响起的佣人轻悄的脚步声。
荻花秋被安置在这里,已经有一段时日。
当她第一次踏入这间宽敞得令人心慌的客房时,几乎不敢踩上那柔软得如同云朵的羊毛地毯。
浴室里锃亮的五金件和自动感应的灯光让她无所适从,衣帽间里挂满了为她准备的各式衣物,从舒适的居家服到看似简单却质地精良的裙装,一应俱全。
她怯生生地挑了一件最不起眼的米白色羊绒连衣裙换上。
柔软的材质贴合着她日益明显的孕肚,也包裹着她依旧单薄的身躯。
站在巨大的穿衣镜前,她几乎认不出镜中的人。
洗净了泥污和泪痕的脸庞,显露出原本清秀的轮廓,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蜡黄被细致的饮食调理得透出些许血色。
虽然眉眼间还残留着惊弓之鸟般的怯懦,但那双曾经只有绝望的眼睛里,终究是注入了一丝微弱的光。
这一丝光芒,竟让她平凡的五官,奇异地焕发出一丝动人的貌美。
她有些不自在地拉了拉裙摆,这陌生的洁净与柔软,让她既感到惶恐,又有一丝贪婪汲取着这来之不易的安宁。
日子在忐忑与平静中交替流逝。
她很少离开房间,大部分时间只是安静地坐在窗边,看着庭院里精心修剪却毫无生气的景观,手无意识地抚摸着腹部,感受着里面那个小生命日益有力的胎动。
这个孩子,是屈辱的烙印,却也是她唯一的血肉羁绊。心情复杂难言。
这天傍晚,天色将暗未暗,别墅里华灯初上,驱散了最后一丝暮色。
门外传来了稳定而清晰的脚步声。
是星沉浦。
荻花秋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从窗边的软椅上站了起来,双手紧张地交握在身前,像是一个等待宣判的囚徒。
门被推开,星沉浦走了进来。她似乎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带着秋夜的寒气和一丝...若有若无铁锈般的气息。
她依旧穿着那身标志性的黑色,只是外套脱了下来搭在臂弯,露出里面剪裁合体的丝质衬衫,勾勒出她挺拔而略显清瘦的身形。
她的目光落在荻花秋身上,那审视的眼神让荻花秋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他死了。”
星沉浦开口,声音平淡无波。
荻花秋愣住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是谁。但随即,那个带着邪狞笑容的脸庞浮现在脑海——“玄豹”。
死了?
一股解脱感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她,让她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眼眶瞬间就红了,滚烫的泪水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不是哭泣,而是某种情绪闸门被冲垮后的失态奔流。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压抑的呜咽声。
她等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虽然她知道星沉浦答应了她,就一定会做到,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那种积压已久的恐惧、怨恨、委屈,还是冲垮了她的防线。
星沉浦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安慰,也没有不耐。
直到荻花秋的哭声渐渐平息,只剩下肩膀微微的抽动,她才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没有什么温度:
“证据的地点。”
荻花秋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用袖子胡乱地擦着脸上的泪痕。
她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着翻腾的心绪,走到书桌前——那里早已备好了纸笔。
她拿起笔,手还有些颤抖,她将记忆中“玄豹”藏匿证据的那个废弃地窖的位置,以及里面可能存在的物品类型,尽可能详细地写了下来。
写完最后一笔,她将那张纸双手捧着,递到星沉浦面前。然后,她后退一步,对着星沉浦,郑重其事地鞠了一躬。
“谢谢...谢谢您...”她的声音还带着哭过后的沙哑,“谢谢您愿意相信我...谢谢您为我...为我们...讨回了公道...”她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肚子。
星沉浦接过那张纸,目光快速扫过上面的内容,确定无误后,随手放在了旁边的桌上。
对于荻花秋的感谢,她只是几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嘴角,那算不上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种无意义的肌肉运动。
“各取所需。”她淡淡地说,挥了挥手,示意不必如此。
就在这时,荻花秋的腹部似乎被里面的孩子轻轻踢了一下,让她不自觉地微微蹙眉,手更紧地按在了肚子上。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星沉浦的眼睛。
星沉浦的目光在荻花秋隆起的腹部停留了一瞬,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算计。
除掉“玄豹”只是第一步。
组织内部盘根错节,那位高高在上的“老头子”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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