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希·穆勒的呼吸变得粗重，他的大脑在“国家叛徒”和“身败名裂”两个选项之间疯狂拉扯，几乎要撕裂开来。
秦明轩看着他痛苦挣扎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知道，对付穆勒这种极度自负的控制狂，光有威胁是不够的，还必须给他一个看似合理的、能说服他自己的“台阶”。
“穆勒先生，你是个聪明人。”秦明-轩的声音放缓，变得如同一位循循善诱的心理医生，“你难道真的以为，你手下的史塔西，是一块铁板吗？”
穆勒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你每天坐在诺曼嫩大街的办公室里，以为自己掌控着一切。但你知不知道，你的副部长，维尔纳·格罗斯曼，每周二下午都会去夏洛滕堡的咖啡馆，和他的‘侄女’见面？而那个‘侄女’，是CIA安插了三年的‘画眉鸟’。”
“你知不知道，你最信任的行动组‘乌鸦’的副组长，他的妻子在西柏林有一笔你永远查不到的秘密存款？那是英国军情六处付给他的‘忠诚奖金’。”
“还有你那个漂亮的秘书，英格丽德，你以为她崇拜你？她只是在用你的打字机，向克格勃的同行们，汇报你每天喝了几杯咖啡，骂了几次人。”
秦明-轩每说出一个名字，穆勒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这些信息，全都是他情报帝国最核心的机密！有些他甚至只是隐约怀疑，却从未找到证据！而现在，这些血淋淋的真相，被一个外人，轻描淡写地全部掀开！
“你……”穆勒指着秦明-轩，手指因为震惊而剧烈颤抖，“你到底是谁？！”
“我？”秦明轩笑了，“我是一个路过的热心市民，看不惯你的院子里杂草丛生，想帮你除除草而已。”
他站起身，重新走回酒柜，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现在，你再看看我的提议。”他的声音通过冰块与杯壁的碰撞声传来，显得格外冰冷清晰。
“你帮我‘搬家’，我给你一份完整的‘除草名单’。从CIA的鼹鼠，到MI6的走狗，再到克格勃的眼线，一个不留。”
“你失去的，只是一些过时的工厂和一些你本来也留不住的‘人才’。但你得到的，将是一个绝对纯净、绝对忠诚、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史塔西。”
“这笔买卖，划算吗？”
穆勒呆住了。
他看着秦明轩，眼神从震惊，到恐惧，再到……一丝病态的狂热。
“绝对纯净、绝对忠诚的史塔西……”他喃喃自语，仿佛被这个词语蛊惑了。
这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吗？他一生最大的追求，就是建立一个没有任何瑕疵、完全掌控的情报帝国！
他原以为这只是个梦想，但现在，这个魔鬼一样的年轻人，竟然告诉他，他可以帮他实现！
代价，只是背叛他的国家。
可是……什么又是国家？对于穆勒来说，史塔西，就是他的国家！
“我怎么相信你？”穆勒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最后的一丝理智。
“很简单。”秦明-轩打了个响指。
凯瑟琳·埃文斯心领神会，立刻从自己的手包里拿出一个微型录音机，按下了播放键。
一段对话从录音机里传出，正是昨天夜里，穆勒的副部长格罗斯曼，在自己办公室里，与CIA柏林站站长的秘密通话！
“……是的，穆勒已经被那个中国人逼到了绝境……他的情绪非常不稳定，这是我们策反他的最好机会……”
录音里的声音，与穆勒最信任的副手一模一样！
“咔哒。”
录音结束。
穆勒的脸，已经彻底失去了血色。
“现在，你信了吗？”秦明轩的声音悠悠传来。
穆勒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当他再次睁开时，眼中所有的挣扎和痛苦都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到极致的决绝。
“成交。”
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合作愉快。”秦明轩举起了酒杯，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东德的国库，已经向他敞开了大门。
而埃里希·穆勒，这位史塔西之王，也彻底沦为了他手中最锋利，也最听话的一把……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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