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临淄困局,宴隐杀机
穿越困敦之隘的生死搏杀,如同一次淬火,让重耳的流亡队伍在伤痛之余,更多了几分凝练与警惕。接下来的路途,他们昼伏夜出,避开易于设伏的险隘,穿行于山林小径,行程虽缓,却再未遭遇大规模截杀。燧烨心知,黑曜石势力一击不中,必会暂时蛰伏,等待更好的时机,或是改变策略。前路的威胁,或许将不再仅仅是刀光剑影。
历经数月风霜,当临淄城那巍峨的夯土城墙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时,队伍中许多人都不禁热泪盈眶。这座曾经的霸主之都,纵然已失桓公时代的绝对威严,其恢弘气象,依旧远非狄地部落可比。它代表着秩序、文明与可能的希望。
然而,希望的光芒,在踏入临淄城后,很快便被现实的阴霾所笼罩。
齐孝公,这位当年在宋襄公和重耳等人帮助下得以复位的国君,确实并未忘记旧情。他亲自接见了重耳一行,言辞恳切,抚慰有加,赐予馆舍,供给用度,礼仪周全。但燧烨敏锐地察觉到,在这份热情的背面,是一种深深的力不从心与疏离。
齐国的霸业,早已随着管仲的逝世与桓公晚年的昏聩而烟消云散。齐孝公虽有心振作,然国内世族势力盘根错节,相互倾轧,昔日桓公留下的老臣或逝或隐,新提拔的官员大多才干平庸,且多有私心。加之连年与鲁、卫等邻国摩擦不断,国库并不宽裕。此刻的齐国,犹如一头伤病缠身的巨兽,维持自身尚且艰难,实在无力,也未必真心愿意,去支持一位流亡的晋国公子进行那看似遥不可及的复国大业。
接风宴席上,丝竹悦耳,觥筹交错。齐孝公居于主位,重耳与几位核心臣属位列上宾。酒过三巡,气氛看似融洽。
“重耳贤弟,”齐孝公面带感慨,“昔日若非贤弟与宋公仗义,寡人焉有今日?此恩此德,寡人时刻铭记于心。贤弟且在临淄安心住下,一应用度,寡人自当供给,绝不让贤弟受半点委屈。”
这话听着暖心,却将重耳定位为“受庇护的宾客”,闭口不提任何实质性援助。
重耳起身,恭敬行礼:“君上厚爱,重耳感激涕零。然重耳流亡之人,岂敢贪图安逸?晋国故土,奸佞当道,先太子含冤,百姓困苦,重耳每每思之,痛彻心扉。望君上念在两国旧谊,念在天理公道,施以援手,助重耳重返晋国,清扫庙堂,此恩此德,重耳与晋国百姓永世不忘!”
他言辞恳切,姿态放得极低。然而,齐孝公只是叹了口气,摆手道:“贤弟之心,寡人岂能不知?然则,晋国路远,献公尚在,骊姬势大,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啊。”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语气含糊,显然不愿深入这个话题。
席间几位作陪的齐国卿大夫,如国氏、高氏的代表,亦纷纷出言,或言齐国近年艰难,或言晋国内政复杂,不宜贸然介入,总之,皆是推脱之词。
狐偃、赵衰等人面色沉静,心中却已凉了半截。唯有魏犨,性子刚直,闻言几乎要按捺不住,被身旁的胥臣以眼神死死按住。
燧烨(咎犯)坐于席末,默默观察着这一切。他的目光,更多停留在那些作陪的齐国卿大夫身上。尤其是坐在齐孝公右下首的一位中年男子,其人气度雍容,面带微笑,眼神却深邃难测,乃是齐国目前权势颇隆的卿大夫之一,名曰晏桓子(晏婴之父,此处为艺术处理,时间线略有调整)。据燧烨所知,此人与国氏、高氏等大族关系密切,对是否援助重耳,态度一直暧昧不明。
就在宴席气氛略显沉闷之际,晏桓子忽然举杯,笑着对重耳道:“久闻公子贤名,麾下更是人才济济。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尤其这位……”他的目光转向燧烨,“想必便是曾在狄地助公子脱险、博闻强识的咎犯先生吧?听闻先生不仅通晓经史,更精擅星象医卜,甚至对些……古老秘闻,亦有所涉猎?”
他最后一句,语气轻描淡写,仿佛随口一问,但燧烨却从中听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试探。他心中微动,难道这晏桓子,也与那黑暗势力有所牵连?还是仅仅出于对陌生智者的好奇与戒备?
燧烨从容举杯还礼,谦逊道:“晏大夫过誉了。文不过一介漂泊野人,略识几个字,懂得些粗浅道理,聊以自慰罢了。至于古老秘闻,更是道听途说,难登大雅之堂,岂敢在诸位面前卖弄。”
晏桓子呵呵一笑,不再追问,转而与身旁他人交谈起来。但燧烨却注意到,在他转过头去的瞬间,其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
宴席终了,重耳一行回到馆舍,气氛压抑。
“齐侯看似热情,实则推诿,无意助我。”重耳长叹一声,眉宇间满是疲惫与失望。
狐偃分析道:“齐国自顾不暇,且援助公子,意味着要与如今势头正盛的骊姬集团及可能支持奚齐的势力为敌,风险太大,收获却渺茫。齐侯作此选择,亦是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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