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正在书房中办着公,廊上突然有水渍滴在了他的案头上,谢蕴望了一眼那滴水珠,放下毛笔,对外喊了一声,“福伯,我饿了,你去厨房替我端些宵夜吃。”
秋天到了,夜晚一天比一天冷,虔诚着守着谢蕴的福伯在门外搓了搓手,回道,“好嘞,主人稍等,老奴马上回来。”
福伯的脚步声走远后,谢蕴将奏折合起来,低声道,“出来吧。”
韩灵从廊上跳下来。
谢蕴问道,“找我有何事?”
“首辅是何时发现我来的?”
谢蕴望了望房顶,笑道,“以往你来找我,便喜好躲在这上面,这么久了,我们爷俩也该培养点默契来了。”
说完,谢蕴面上的笑突然消失不见了,“只是你这次来,不是要告诉我什么好消息吧。”
韩灵拔出腰间刀,对准了谢蕴,锋利的刀芒横在二人中间,二人的身姿都有些凝滞。
韩灵面无表情道,“陛下为了试探我,让我来刺杀你。”
谢蕴没有说话,记忆回到十多年前,小小的沈愈由太后牵着朝他走来,粉面的小团子向他行了一个拜师礼,声音稚嫩动听,“徒儿拜见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徒儿会认真听老师的教诲,不忤逆,不放纵,早日成长,庇佑百姓。”
当时的他是什么表情吗?应是面带严厉的,当时的他是什么样的心境呢?应是欣慰的,他披着严厉的外皮,内里却慈祥柔软。
最后他将徒儿扶起,颤抖着抓住了徒儿的手,带着他朝宫门前走去,那时他想,徒儿还小,幸好他还未老,还有半生的时间去教他明白道理,他也有幸能见识到他成长的每个瞬间。
君臣师徒,他与沈愈之间哪个关系都剪不断。
谢蕴停止想象,望着韩灵,这个由他徒弟派来的杀手,只觉得心口那块压着一块大石头,那石头不停的下沉下沉,渐渐的将他的五脏六腑都压空了,过了一会,他突然大笑起来,“好学生,好老师。”
韩灵手中刀扔指着谢蕴,眸子却微微垂下了,不敢与谢蕴对视,“陛下说了,只重伤首辅即可,不必取其性命。”
谢蕴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面含微笑道,“谢主隆恩。”
……
谢宁远这几日一直未放弃对段锋身边之人的查探,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有了重大发现,他竟偶然寻到了段锋的妻子白毛女的踪迹。
他翻阅户籍信息时,看到一段关于福建一渔村的一个女子文字描述,也是白发白面,这个女子身处福建,极有可能不是段锋的妻子,可有线索,他不甘心放弃,便派人顺着这个线索查了下去,过了不久竟收到消息,这女子当时便是遇上海寇逃到浙江的,原是浙江鱼福村人,成亲有一子,所有线索都对上,她竟真是段锋的妻子。
谢宁远当即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妹妹,兄妹俩激动不已,一起来到父亲的书房,准备告知父亲这个好消息。
他们在路上遇见了福伯,见福伯端着热腾腾的汤圆,谢宁瑶从他手中端过汤圆,笑道,“福伯,我爹批奏折要批到半夜,你别守着他了,去睡觉,夜宵我替你端给他。”
福伯任由谢宁瑶接过汤圆,却不乖乖去睡觉,而是跟着两个小主子往谢蕴的书房走,“主人看见奴,会不安心的。”
行至影壁前,突然听到谢蕴的狂笑声,谢宁瑶与谢宁远对视了一眼,打趣道,“什么事值得爹这么高兴?”
谢宁远宠溺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谢宁瑶步子快了几分,“走快些,谢首辅今天高兴,说不定愿意多给我们点零花钱呢。”
行至门前,突听重物倒地的声音,谢宁瑶面容一滞,一脚将门踹开。
书房的门大开,门内的一切便也无处可藏了。
谢蕴捂着肚子倒在血泊中,面色青黑,韩灵正拿着滴血的刀站在他面前,面容阴冷,犹如夺命罗刹。
门外的人愣了几秒,傻傻的站在原地不动,门内的韩灵也愣了,缓缓转过身子与谢宁瑶对视。
对于谢宁瑶来说,韩灵是个面冷心热的大哥哥,虽总阴沉着脸,但却暗中帮助过他谢家多次。
她未想过有一日韩灵会向她的家人举起屠刀。
谢宁瑶全身发抖,脚步僵住,想要去扶倒在血泊中的父亲却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手中的碗也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热汤圆在地上滚两圈,沾染些灰,便不动了。
谢宁远越过妹妹进屋去扶地上的父亲,眼眶通红,说话的声音不停的在颤抖,“爹,你……没事吧。”
福伯乍一看到这场面,差点没晕过去,还是谢宁远朝他喊了一声,“福伯快去叫医生。”他才强掐着自己的大腿根缓过来,红着眼眶,颤抖着身子跑去叫大夫了,边跑嘴里还小声呢喃着,“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只要主人健健康康,奴愿意用任何去换。”
谢宁瑶缓了许久,身体才有了知觉,抓起一个碎瓷片,朝着韩灵冲了过去,“老子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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