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英那句“离开这里再说”像冰冷的楔子,敲醒了被震惊和谜团包裹的我。是的,无论那佝偻身影是谁,说了多么骇人的话,此刻最紧要的是活下去!
寒风卷着硝烟和血腥味,刮在脸上如同刀割。我打了个寒颤,强迫自己将“焚世焰”、“黑鸦”这些令人不安的词暂时压回心底。
“医疗包……水壶……”我哑声说着,踉跄着扑向刚才看到物资的地方。一把抓起那个帆布医疗包和一个军用水壶,又捡起那支沉重的三八大盖(虽然我几乎拿不稳,但它至少是武器),迅速返回紫英身边。
紫英已经用没受伤的手和牙齿,配合着,艰难地试图撕开自己破烂的衣襟想给伤臂做固定。他脸色惨白如纸,冷汗涔涔,但眼神却异常清醒和锐利,指挥着我:“先看疤脸!还有那几个乡亲!快!”
我跪倒在疤身边,手忙脚乱地打开医疗包。里面东西不多,一些消毒纱布、一小瓶碘伏(或者类似的东西)、一点止血粉、还有绷带。对于疤脸胸前那道可怕的伤口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
我颤抖着倒出水壶里的冷水,小心冲洗了一下伤口周围的血污(疤脸在昏迷中痛苦地抽搐了一下),然后撒上止血粉,用纱布按住,再用绷带尽可能紧密地缠绕包扎。动作笨拙而生疏,完全是凭着一股本能和之前看游击队卫生员操作过的模糊记忆。
做完这一切,我几乎虚脱。转头去看那几个百姓,他们大多是被殴打和捆绑的皮外伤,加上冻饿虚弱昏迷,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必须尽快转移到温暖和安全的地方。
“紫英哥,你的胳膊……”我看向紫英那扭曲得更加怪异的手臂。
“别管我!死不了!”紫英咬牙,用下巴指了指地上散落的鬼子武器和弹药,“收集能用的!特别是手雷!快!鬼子随时可能回来!”
我知道他说得对。那个神秘人的警告和刚刚发生的战斗,意味着这里极度危险。我强撑着站起来,踉跄着在几具鬼子尸体旁搜索。找到两颗九七式手雷,一些步枪子弹,还有一个瘪瘪的但还有些许食物的干粮袋。
每弯腰一次,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疼痛,眼前阵阵发黑。但我不敢停。
就在我收集物资时,紫英靠着一块石头,用没受伤的手和牙齿,配合着捡来的刺刀,竟然自己强行将扭曲的手臂大致掰回了原位,然后用撕下的布条和两根树枝进行了简陋的固定!整个过程他一声未吭,只有额角暴起的青筋和淋漓的冷汗显示着他承受的巨大痛苦。
“走!”他喘着粗气,挣扎着站起来,身体晃了晃,“扶起疤脸!我喊醒乡亲们!必须立刻离开!”
我赶紧将收集到的一点物资塞进怀里和干粮袋,然后费力地试图架起昏迷的疤脸。他太重了,我根本拖不动。
一个刚刚被紫英拍醒的、伤势较轻的乡亲见状,踉跄着过来帮我。他看起来四十多岁,脸上带着淤青和冻伤,眼神却异常坚韧,哑声道:“娃,我来!你拿东西!”
另一个稍微恢复的乡亲也挣扎着起来,搀扶起另一个昏迷的人。
紫英用刺刀当拐杖,强撑着,低声催促着还能动的人:“跟着我!往黑风坳深处走!那里有我们一个备用落脚点!快!”
我们这支残兵败将组成的队伍,搀扶着,拖拽着,踉踉跄跄地离开了这片弥漫着死亡气息的狼藉之地,钻进了密林深处。
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伤员痛苦的呻吟,沉重的喘息,以及踩在积雪枯枝上的沙沙声,是队伍里唯一的声音。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警惕地注视着四周,恐惧着可能从任何方向出现的追兵——无论是鬼子,还是那神秘人口中的“黑鸦”。
紫英走在最前面带路,他的背影依旧挺直,但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吃力,受伤的手臂无力地垂着。
我紧跟在他身后,怀里揣着那冰冷的金属盒子和手雷,手里拄着那支沉重的步枪,感觉自己的体力正在飞速流逝。寒冷、疼痛、饥饿、后怕,以及那个神秘人和他话语带来的巨大不安,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我压垮。
走了不知道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山林里的温度骤降。
紫英终于停下脚步,指着一个被大量枯藤和积雪掩盖的、极其隐蔽的石缝:“到了……就是这里……先把伤员弄进去……”
这几乎不能称之为山洞,只是一个狭窄的石缝,里面空间很小,勉强能容纳我们这几个人挤在一起,但好处是极其隐蔽,能挡风。
我们将昏迷的疤脸和重伤员小心地安置在最里面。那个帮我架人的乡亲(他让我们叫他老陈)和另一个伤势较轻的(小孙)主动负责警戒和照顾伤员。
我和紫英瘫坐在靠近入口的地方,几乎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寂静下来,只有伤员粗重的呼吸和外面呼啸的风声。
冰冷的恐惧和谜团,再次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我看向紫英,他闭着眼,眉头紧锁,像是在极力忍受痛苦和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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