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穹顶的铁皮被雨水敲得噼啪作响,昏黄灯泡在头顶摇晃,将顾明宇的笑容拉得扭曲而狰狞。
苏念星被逼到墙角,潮湿的霉味混着机油味钻入鼻腔,她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仿佛任何一次起伏,都会成为敌人捕捉的破绽。
交易很简单。
顾明宇坐在瘸腿木桌后,指尖把玩着一支老式钢笔,像是在把玩一柄无形的匕首,你离开陆廷渊,替我拿到陆氏下季度核心投标价。我不仅告诉你温家破产的全部真相,还把忠叔完好无损地还给你。
做梦。
苏念星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却倔强地扬起下巴,我绝不会用背叛换取情报。
顾明宇挑眉,钢笔一声扣在桌面,那就看看——你的坚持,能不能救得了忠叔,还有你那个躺在病床上的父亲。
他抬手,侧门被推开。
忠叔被胶带封嘴,双手反绑在椅背,花白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前,眼角青紫。
老人看见苏念星,浑浊的眼睛瞬间睁大,发出呜呜的挣扎声。
顾明宇将一张泛黄照片甩到她脚边。
照片里,两位青年并肩而立——左侧是她从未谋面的祖父温博远;右侧,是尚值壮年的陆振宏。
照片背面,一行钢笔字凌乱却力透纸背:
【人心叵测,博远,切勿轻信。】
这还只是开胃菜。
顾明宇冷笑,从怀里掏出一份影印件——
银行流水,1993年6月,陆氏向温家转出五千万,备注:艺术基金。
五千万,买得下温家半壁江山,也买得了一场车祸。
他俯身,声音压得极低,你爷爷车祸前夜,曾向媒体递交举报信,指控陆振宏洗钱、操纵拍卖。可惜,信还没发出去,人就没了。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苏念星心脏。
她攥紧照片,指节泛白,却倔强地不让眼泪落下,陆廷渊的爷爷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证据?顾明宇摊手,忠叔就是人证。至于物证——得看你合不合作。
三天。
他伸出三根手指,在苏念星眼前晃了晃,三天后的午夜,还是这座仓库。你带着陆氏机密U盘来,我让你听到忠叔亲口讲述的全部真相。否则——
他抬手,一名手下立刻将枪口抵在忠叔太阳穴。
老人浑身僵硬,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否则,这条老命,就当给你温家陪葬了。
苏念星的胃一阵痉挛,冷汗顺着脊椎滑下。
她想要大喊,想要冲过去夺下那把枪,可理智告诉她——任何冲动,都会让忠叔当场丧命。
她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三天,我给你答复。
顾明宇满意地笑了,那笑意却让人如坠冰窟。
请吧,苏小姐。别忘了,把照片带走——当作我送你的定情信物
仓库铁门再次开启,冷风卷着雨丝扑面而来。
苏念星踉跄走出,双腿像灌了铅。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穿过杂草丛生的小径,怎么拦下出租车,怎么回到夏晚星公寓。
电梯门合拢的瞬间,她整个人瘫软在地,
泪水终于决堤,却无声无息,像要把所有恐惧与无助都淹死。
照片仍攥在掌心,边缘被汗水与雨水浸湿,
字迹晕染成模糊的墨痕,恰似她此刻的心——
一半滚烫,一半冰凉;一半渴望相信,一半被绝望撕扯。
门铃急促响起。
陆廷渊站在门外,大衣湿透,发梢滴着水,显然一路飙车赶来。
你去见顾明宇了?他声音沙哑,带着不易察觉的颤,他有没有伤害你?
苏念星摇头,却下意识将照片藏到背后。
这一个细微动作,像一把钝刀,划在男人心口。
他给你看了什么?陆廷渊逼近,眼底血丝猩红,念星,你信他,还是信我?
苏念星抬眸,泪光在眼眶打转,却倔强地不肯坠落。
我想要的...只是真相。
她把照片递到他面前,声音轻得像风,你告诉我,这背后四个字,是误会吗?
男人接过照片,指尖在人心叵测上摩挲,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线,良久,才哑声道:
给我三天,我会让真相说话。你...别做傻事。
窗外,雷声滚滚,雨幕如帘。
客厅两端,两人隔着沙发背对而立,
却在同一秒,掏出手机,拨出不同的号码——
秦舟,定位西郊仓库,调人,准备营救。
晚星,借我微型摄像头,还有...防狼电击器。
他们背对背,却都听见对方心跳的回音——
一样的频率,一样的决绝:
三天之内,救回忠叔,撕开黑幕,
也要——守住彼此。
雨停了,凌晨三点,城市灯火阑珊。
苏念星站在阳台,看远处陆氏大厦的LOGO依旧亮着,仿佛黑夜里的灯塔,也是风暴的中心。
她握紧栏杆,指节泛白,却在风里轻轻开口,像对着整座城市宣誓:
陆廷渊,我给你三天,也给我自己三天。
三天后,要么一起站在阳光下,要么——
一起沉入海底。
夜风卷起她湿透的发,
像一面猎猎作响的旗,
宣告着一场以命为注的博弈,正式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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