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像一条被拉长的金色丝线,悄悄缝进庄园的每一寸缝隙,也缝住了她惴惴不安的心。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恰好落在画布中央,把昨夜那团灰冷的“庄园轮廓”照得微微发烫。
苏念星睁眼时,脚踝的伤口还在一跳一跳地疼,像小小的提醒器——昨夜有人半蹲在地,用蘸了碘伏的棉签,一圈一圈把血珠晕开,再贴上一枚卡通创可贴。
那画面钻进脑海,她下意识把脸埋进枕头,却在黑暗里看见更清晰的倒影:
男人微湿的额发,低垂的睫毛,以及一句极轻极哑的“书房的门,以后不会锁了”。
石子入水,涟漪不断。
她翻身下床,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像踩在一页被撕下来的日历——
昨天写着“契约”,今天该写什么?
……
走廊尽头,陈叔的身影被晨光镶了圈毛边。
“少奶奶,早。”老管家微微躬身,声音却带着笑,“陆总六点去了公司,临走前特意吩咐——小米粥要熬得稠,草莓要今早刚摘的,说您胃浅,得先暖胃。”
一句“特意”,让苏念星拿牙刷的手一抖,薄荷泡沫呛进喉咙,辣得她眼眶发红。
餐厅里,白瓷盅盛着金黄小米粥,表面凝了层米油,像覆了薄薄金箔。
草莓被放进骨瓷碟,蒂叶青翠,水珠滚动,像一颗颗被叫醒的晨星。
她咬下一颗,酸甜爆开,忽然想起母亲的小院——
初夏第一茬草莓,母亲用井水洗净,盛在搪瓷盘里,对她说:“甜不甜,得先给生活尝一口。”
此刻,甜味顺着舌尖一路滑到心尖,把“家”这个字,悄悄写在了庄园冰冷的门牌上。
……
陈叔递上干净餐巾,语气像在闲话家常:“书房昨夜文件散了一桌,陆总走得急,没来得及收。我怕弄乱,不敢瞎收拾,少奶奶要是有空,能不能帮着归归类?您大学生,心细。”
话说得滴水不漏,却把“不敢”与“心细”并列,让她找不到拒绝的缝隙。
苏念星抬眼,看见老管家眼角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像早已看透,却偏要给她搭一座桥。
桥那头,是陆廷渊的私人领地,也是她昨夜误闯后仍心有余悸的“禁区”。
可桥这头,是小米粥的温度,是草莓的甜,是“特意”两个字织成的软绳,轻轻拽着她往前走。
她听见自己说:“好,我去。”
……
书房门虚掩,像一张半启的唇,等待她聆听。
她推门,先闻到墨香与雪松,再看到阳光被百叶窗切成一条条金线,落在黑色实木书桌上,像一场无声的落雪。
文件被夜风打乱,散成凌乱的白色岛屿。
她俯身,指尖掠过纸页,像在整理一座沉默的城——
A4纸边缘锋利,她却耐心地把它们对齐,再压进文件夹,好像把某种躁动的情绪也一并压平。
书架最底层,一本泛黄的梵高画册露出半角。
她蹲下去,膝盖压住裙摆,像掀开一段旧时光——
阿尔的麦田、向日葵、星夜……色彩在纸面上奔涌,带着梵高独有的癫狂与炽热。
最后一页,夹着一张便签:
“愿你永远保有对生活的热爱,就像梵高的色彩一样炽热。”
字迹娟秀,却带着风骨,像写于多年前的一个温柔黎明。
她指腹轻触墨迹,忽然听见身后脚步声——
回头,陆廷渊站在门口,西装未换,领带却松了,像从一场冗长会议里刚挣脱。
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极长,一直延伸到她脚边,像无声的询问。
“我……在整理文件。”她慌忙合起画册,像合起一段不该被窥见的秘密。
男人目光掠过她绯红的耳尖,没说话,只走到桌前,拿起一份刚归类的文件,指腹摩挲纸边——
动作轻,却像在验收她的“答卷”。
“整理得不错。”
声音依旧淡,却带着晨露的湿度,落在她心上,溅起极轻的涟漪。
……
纸箱被遗落在最角落,旧钢琴乐谱露出泛黄的边角。
她好奇地抽出一张,旋律符号像一群沉睡的蝶,被惊动后扑簌簌飞起——
“这是我母亲的东西。”
陆廷渊半蹲下来,与她并肩,指尖抚过照片里女人的笑靥。
那一刻,他侧脸的线条被阳光软化,睫毛在脸颊投下极细的阴影,像一幅被水晕开的淡墨。
苏念星不敢呼吸,怕惊扰这段尘封的温柔。
“她教过我弹《月光》,”他声音低,却带着沙砾的质感,“可我后来忙着攻城略地,再没碰过琴键。”
她想说“现在弹也不晚”,却哽在喉咙,转成一句极轻的:“旋律很好听。”
他抬眼,眸色被窗光映得透亮,像湖面碎冰初融。
“继续整理吧。”
却在她起身时,又补一句,“脚伤……还疼吗?”
简单四字,像把钥匙,轻轻拧开她心口最隐秘的阀门——
暖流涌上,她慌忙摇头,却听见自己心跳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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