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形平静地看着他,点了点头:“可以。请说。”
一开始,谈话还能勉强维持在理性的轨道上。长谷部提出巴形需要遵守本丸的基本规则,服从内番和出阵安排,不能擅自打扰主公休息等等。巴形一一应下,表示只要不违背“跟随主公”的核心原则,他愿意配合。
然而,当话题不可避免地触及到“与主公的相处距离”时,火药味又开始弥漫。
“你这家伙,自从来了以后就一直在主人身边黏黏糊糊的!主公尚且年幼,需要适当的空间和正确的引导,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并不合适!”长谷部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客观。
“原来如此,看不惯我这来历不明的刀剑待在主人身边么?但是我认为守护需要贴近,”巴形反驳,理由直接,“拥抱能提供安全感与稳定。主公并未排斥。”
“那是主公宽容!不代表你可以得寸进尺!更何况我们可还没有完全信任接纳你!”
“判断标准应以主公的意愿为准,而非他人的主观臆断。更何况,”巴形踱步到长谷部身边,慢条斯理道。
“长谷部,对于没有逸闻佳话的我来说,除了现在的主人以外一无所有,可你,或是你们却并非如此吧?”巴形薙刀一边说着还一边看向周围的刀剑们。
“所以呢?”长谷部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让给我。”巴形理直气壮道。
“你——!”长谷部的血压又开始飙升,手不由自主地摸向刀柄。
主人才不是可以让来让去的物件!
旁边假装对练的堀川国广和和泉守兼定立刻冲过来,一个抱住长谷部的腰,一个拦住他摸刀的手。
“长谷部先生!冷静!说好要心平气和的!”
“兼先生!快帮忙劝劝!”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好不容易将几乎要暴走的长谷部安抚下来,巴形薙刀看着眼前这个因为极度关心主公而显得有些失控的打刀,沉默了片刻。
他回想起自己降临那日,感受到的主公体内那潜藏的、曾因恐惧和愤怒而爆发的强大却又不受控的力量,也想起了这几日隐约听到的关于之前袭击事件的碎片。
他紫色的眼眸中,极快地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情绪,那不是胜利者的得意,而更像是一种……基于对主公处境的理解而产生的共鸣?
他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却似乎少了几分之前的冰冷对抗:“我理解你们的担忧源于对主公的守护之心。”
这话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包括气喘吁吁的长谷部。
巴形继续道,目光扫过在场众刃:“我虽无过往记忆,但降临之时,能感受到主公灵力的纯粹与……其下隐藏的波澜。她曾独自面对恐惧,被迫提前绽放力量。”
他的话戳中了所有刀剑心中最痛的那处伤疤。长谷部的怒火瞬间被巨大的愧疚和心疼取代,他攥紧了拳头,低下头。
“我存在的意义,即是刀剑,守护主公。”巴形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重量,“我与你们的目标,并无不同。区别在于,我始于她的灵力,是她的‘所有物’,仅此而已。”
他看向长谷部,提出了一个方案:“继续争执毫无意义。我们可以各退一步。”
“在一般情况下,我会遵循本丸的安排,参与内番、出阵,遵守规则,不会刻意扰乱秩序。”
“但是,”他语气坚定,“作为交换,本丸的刀剑男士,不得无故阻拦我靠近主公,在她需要或允许时,陪伴在她身侧。”
这是一个妥协的方案。
既承认了本丸现有体系的权威,也坚持了他自己存在的根本逻辑。
长谷部死死地盯着巴形,内心在天人交战。
接受这个约定,意味着他必须容忍这个“意外”长期地、合法地出现在主公身边,分享那份他视若生命的亲近。
但拒绝呢?继续无休止地争吵、对抗,让主公为难,让本丸气氛持续紧张?
他想起了花木兰的话,想起了主公那双清澈的眼睛,也想起了那晚笑笑昏迷时苍白的脸。
最终,对主公整体利益的考量,压倒了个人的不安与嫉妒。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好。”
他补充道,眼神锐利:“但你必须记住你的承诺!若你的靠近给主公带来任何危险或困扰,我压切长谷部,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巴形微微颔首:“理所应当。”
一场艰难的谈判,终于达成了一个脆弱的平衡。没有欢呼,没有和解的握手,只有一种弥漫在空气中的、暂时休战的疲惫与依然存在的隔阂。
约定,就这样定下了。
消息传开,本丸的刀剑们反应各异。有松一口气的,有如鲠在喉的,也有默默观察的。但无论如何,表面上的激烈冲突暂时平息了。
而凌笑笑,对于大人们之间这场围绕她展开的、没有硝烟的战争和最终的“停战协议”似乎并不完全理解。
她只是隐约感觉到,长谷部看起来没那么生气了,巴形也能偶尔在她看书或者吃点心的时候,安静地坐在不远处了。
虽然气氛还是有些怪怪的,但至少,大家不会再突然吵起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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