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得混元石,又随手碾死了两只不开眼的苍蝇后,秦玄心情颇为舒畅。他牵着慕怜月的手,走在僻静的山道上,神识却依旧如同无形的蛛网般,悄然向着四周蔓延开去,警惕着是否还有不死心的家伙尾随。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神识范围内风平浪静,除了山间偶尔窜过的野兽和飞鸟,再无任何修士的气息靠近。看来,他刚才那轻描淡写却又恐怖绝伦的出手,已经彻底震慑住了那些暗中窥伺的宵小之辈。
秦玄心下稍安,正准备将外放的神识收回,节省些精神。然而,就在他神识即将完全敛入体内的前一刻,一副骤然闯入感知的画面,让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眼神陡然变得冰冷无比!
一旁的慕怜月立刻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刚才还气息平和、嘴角带笑的秦玄,此刻周身却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她担心地握紧了他的手,轻声问道:“秦玄,你怎么了?脸色突然这么难看?”
秦玄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怒火,对慕怜月沉声道:“怜月,你用神识,看看那边。” 他指向东南方向,约莫数里之外的一处山谷。
慕怜月依言,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神识延伸过去。当她的神识“看”清山谷内的景象时,她那清澈的美眸瞬间瞪大,脸上也浮现出与秦玄如出一辙的震惊与愤怒!
那是一个看起来规模不小的矿场。矿场深处,昏暗的矿洞入口附近,约莫三十个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人,正如同行尸走肉般,麻木地搬运着沉重的矿石。他们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布满了破洞,沾满了泥污和矿粉。裸露的皮肤上,新旧交错的伤痕触目惊心,有些是鞭子抽打的痕迹,皮开肉绽,有些则是采矿时被碎石划伤或磕碰留下的青紫。
尤其刺目的是,其中一个矿奴似乎是因为体力不支,脚步踉跄了一下,背上背着的矿石筐险些翻倒。旁边一个手持皮鞭、穿着稍好、满脸横肉的工头立刻怒吼着冲了上去。
“废物!没吃饭吗?!连这点活儿都干不好!”那工头有着灵武境二重的修为,在这群毫无修为的矿奴面前,如同凶神恶煞。他一边骂着,一边扬起手中浸过油的粗韧皮鞭,狠狠地抽打在那个踉跄的矿奴背上!
“啪!啪!”
清脆而残忍的鞭响声,即使隔着数里,通过神识感应,也仿佛直接抽在了他们的心上。
那矿奴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背上瞬间多了两道血痕,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他不敢反抗,甚至不敢躲闪,只是死死咬着牙,重新稳住身形,拼命将快要滑落的矿石筐往上颠了颠,眼中除了痛苦,只剩下彻底的麻木和对那工头深入骨髓的恐惧。
周围的其他矿奴,对此仿佛早已司空见惯,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依旧机械地、缓慢地移动着,他们的眼神空洞无神,如同失去了灵魂的躯壳,只剩下对食物的本能渴望和对鞭挞的无限恐惧。空气中弥漫着绝望、汗臭和淡淡的血腥味。
慕怜月猛地收回神识,胸口剧烈起伏,俏脸因为愤怒而涨红,她紧紧抓住秦玄的胳膊,声音带着颤抖:“他们……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这些人……太可怜了!”
秦玄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反手握住慕怜月冰凉的小手,沉声道:“走!我们过去!”
下一刻,两人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从原地消失,数里距离,转瞬即至。
矿场内,那工头还在骂骂咧咧,鞭子扬起,准备再次抽下:“完不成今天的产量,今晚就别想吃饭!饿死你们这群废物!”
“住手!”
一声冰冷的断喝,如同惊雷般在工头耳边炸响!与此同时,一股浩瀚如渊、沉重如山的恐怖气息骤然降临,如同无形的枷锁,瞬间将他牢牢禁锢!他扬起的鞭子僵在半空,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只有眼珠还能惊恐地转动,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只见矿场入口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对年轻男女。男子穿着深灰色粗布衣服,面容俊朗却冰寒如霜,女子同样衣着朴素,包着头巾,但此刻俏脸上布满了毫不掩饰的愤怒。那股让他灵魂都在战栗的恐怖威压,正是源自那个布衣青年!
所有的矿奴和旁边几个监工的普通工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那令人窒息的气息吓呆了,全都僵在原地,不敢发出丝毫声音。那些原本麻木的矿奴眼中,第一次出现了除了恐惧之外的另一种情绪——惊疑不定。
秦玄一步踏出,如同缩地成寸,瞬间出现在那被禁锢的工头面前。他眼神冷漠如万载寒冰,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我问,你答。若有半句虚言,形神俱灭。”
那工头早已吓破了胆,感受到那如同实质的杀意,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疯狂地眨着眼睛,表示自己绝对配合。
“这座矿场,是哪个家族的产业?”秦玄冷冷问道。
工头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是……是附近木……木叶城的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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