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她会从街头巷尾的报刊亭或者路人闲聊中,听到关于宋轻舟和苏婉的消息。
“宋氏集团总裁携新晋影星苏婉高调出席慈善晚宴,举止亲密,疑似好事将近。”
“苏婉拿下国际奢侈品代言,资源飞升,背后金主疑为宋氏掌门人。”
她只是面无表情地走过,心里再无波澜。
那个人,那些事,早已与她无关。
直到有一天,她在为一个小的广告公司赶稿文案时,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请问是林意苒女士吗?我这里是市中心医院器官移植中心。系统显示,您曾在网上登记过器官捐献意愿。我们这里有一位危重病人,与您的配型初步吻合,想征求您的进一步意愿……”
林意苒愣住了。她确实在确诊后不久,心灰意冷地在网上登记过遗体捐献。想着自己烂命一条,死了若是还能有点用处,也好。
没想到这么快……
她本想直接拒绝,她现在还“用”着这具破败的身体给她父母赚钱呢。
但鬼使神差地,她多问了一句:“请问……受体方是谁?”
电话那头的医生似乎有些犹豫,但基于某些规定,还是透露了一些信息:“是一位肾功能衰竭晚期的患者,姓宋。情况非常危急,急需肾源……”
轰隆——!
像是一道惊雷在林意苒脑中炸开!
姓宋?肾功能衰竭?
宋轻舟?
他……他需要换肾?
(三)
宋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宋轻舟将又一份文件摔在项目经理头上,暴怒如雷:“这就是你们做了三个月的方案?垃圾!狗屁不通!重做!再做不好全都给我滚蛋!”
项目经理面如土色,抱着文件连滚爬出办公室。
外面的秘书处鸦雀无声,人人自危。
这半个月,宋总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像是被恶魔附身。
脾气暴躁到了极点,一点就着,看谁都不顺眼。公司上下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
更让人心惊的是,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阴鸷的、颓败的气息。眼下一片浓重的青黑,像是很久没睡好,下巴上冒着胡茬,西装也常带着褶皱。
他疯狂地工作,近乎自虐,似乎想用忙碌填满所有时间。
但只要稍微一空闲下来,他就会陷入一种可怕的沉默。眼神空洞地望着某处,尤其是望着办公室里那张巨大的、却从未有过女主人照片的办公桌发呆。
他心里那头名为不安的野兽,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平息,反而日渐膨胀,几乎要破胸而出。
他试图给林意苒打电话,发现早已被拉黑。
他派人去找,回报说少夫人租了个简陋的单间,但似乎很少回去,具体行踪不定。
他去了她租住的地方,逼仄、潮湿、散发着一股霉味。他简直无法想象,那个被他娇养了三年、连被子都是真丝的女人,是怎么住在这种地方的。
房东说她好像身体不太好,脸色总是很苍白,偶尔能听到压抑的咳嗽声。
他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他想起离婚那晚,她异常苍白的脸色和单薄得风一吹就倒的身体。
孩子……流产……
这两个词像魔咒一样日夜折磨着他。
他开始不受控制地回想过去三年的点点滴滴。
想起她刚嫁给他时,眼里带着光和小心翼翼的欢喜,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早餐,哪怕他从未吃过一口。
想起他每次醉酒回家,她总是守在一旁,用温热的毛巾替他擦脸,眼神里满是心疼。
想起他偶尔对她语气好一点,她就能开心一整天,像个容易满足的孩子。
想起苏婉每次挑衅陷害后,她看着他那欲言又止、最终归于绝望沉默的眼神。
想起他一次又一次为了苏婉斥责她、羞辱她、甚至……动手打她。
想起那个破碎的平安符,和她最后空寂麻木的眼神。
“我不爱你了。一点也不剩了。”
“生死不复相见。”
每一个回忆的片段,都变成了一把淬毒的匕首,反复凌迟着他的心脏。
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可能……错了。
错得离谱。
他以为自己娶的是一个贪图富贵、心机深沉的木头娃娃,厌恶她的沉默,厌恶她背后那个需要接济的林家。
可直到她彻底消失,他才发现,那三年里,他早已习惯了生活里有那么一个人。习惯了她无声的陪伴,习惯了她小心翼翼放在他书房门口的温牛奶,习惯了她身上那抹淡淡的、让他安心的馨香。
他所以为的木头娃娃,原来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用她的方式,在他的世界里留下了如此深刻的烙印。
而他对她做的那些事……
愧疚和悔恨,如同毒藤,一夜之间疯长,将他缠得透不过气。
尤其,当他得知另一个让他五雷轰顶的消息——
苏婉那个流产的孩子,根本不是他的!
是他一个生意上的对头,趁苏婉想爬他床未果后,暗中搭上线,用来算计他的筹码!事情败露后,对方为了自保,全盘托出。苏婉也哭哭啼啼地承认了,苦苦哀求他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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