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哪里?
恐慌,如同冰冷的毒蛇,悄然从心底最深处钻出,迅速缠紧了林深的心脏。
记忆的碎片开始拼凑,如同破损的胶片在脑海中闪烁:B5层走廊……血门……湮灭性的能量风暴……昏迷前的黑暗……
是什么将他阴差阳错地抛出了青山病院的范围?还是血门的关闭,本身就引发了某种不可控的空间转移?如果是后者,这意味着什么?他现在距离原来的世界有多远?
良言呢?那个身份不明、却似乎与母亲和铜片有着深刻联系的女子呢?他们还活着吗?是否也来到了这个诡异的地方?还是……
林深的心猛地一沉,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感如同冰水浇头,瞬间浸透全身。他不仅身受重伤,还失去了仅有的、可能理解他处境的同伴,被困在了一个完全陌生、气候极端恶劣、且从空气中就能嗅到浓郁不祥气息的环境里。
他下意识地摸索身边。万幸,那枚与他命运休戚相关的拼合铜盘,依旧被他死死攥在左手中,即使经历了可能的空间转移,也没有失落。铜盘此刻触手温热,但表面那玄奥的光芒已经完全内敛,像是耗尽了所有能量,陷入了深度的沉睡。他尝试集中残存的精神力去沟通、去感知,铜盘只是传来一阵极其微弱、如同垂死病人心跳般的疲惫悸动,再也无法提供清晰的地图指引或任何有效信息。它就像一块耗尽电量的精密仪器,只能本能地指向某个模糊的方向,却无法告诉他路径、距离和沿途的危险。
林深咬紧牙关,用还能活动的右手死死抓住粗糙的树干,尝试站立。左臂的晶化严重破坏了身体的平衡感,第一次尝试,虚弱的右腿根本无法支撑全身重量,他猛地向前栽去,脸颊重重擦过粗糙的树皮,火辣辣的疼。他不得不调整姿势,几乎将全身重量压在右侧躯干和手臂上,靠着树干,一点一点,如同蹒跚学步的婴儿般,极其缓慢地、颤抖着站了起来。剧烈的眩晕感再次袭来,眼前阵阵发黑,无数金色的光斑在视野中跳跃,他不得不紧闭双眼,将额头抵在冰冷潮湿的树干上,缓了足足两三分钟,才勉强压下呕吐的欲望,稳住了身形。
不能停在这里。停留意味着失温、伤势恶化,以及成为未知危险的靶子。
林深辨认了一下方向——与其说是辨认,不如说是遵循着铜盘传来的那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指向性悸动,以及求生的本能,沿着泥泞的道路向前挪动。因为后退是一片更荒芜、更看不到希望的田野,而前方,道路延伸的方向,或许存在一丝人烟的可能。
行走,变成了一场酷刑。
每一步都像是在与整个世界的重力为敌。泥浆常常没过脚踝,甚至深及小腿肚,每一次抬脚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仿佛有无数只无形的手在泥沼下方拉扯。拔出的脚带着沉重的泥坨,让行走变得异常艰难,消耗着他本就枯竭的体力。雨水无情地泼洒在他身上,冰冷刺骨,带走宝贵的体温,模糊视线,流进伤口引发阵阵刺痛。狂风卷着雨滴,像鞭子一样抽打在他的脸上、身上,让他必须耗费额外的力气来保持平衡。
他感觉自己就像狂风中随时会熄灭的残烛,全凭一股不肯倒下的意志在支撑。肺部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嘶哑的杂音和灼痛。视线所及,一片荒凉死寂。除了风雨声,听不到任何鸟鸣虫叫,也看不到任何灯火痕迹。绝望的情绪,如同周围的雨水般,无孔不入地渗透进来,试图瓦解他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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