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走廊和刚才那条“亡命跑道”截然不同。
刚才那条是阎王爷催命的胡同,那眼前这条简直就是猪大肠,七拐八绕。
脚下的天花板不再是平的,而是带着一个明显的倾斜角度,走在上面跟喝了二斤假酒似的,深一脚浅一脚。
我和水生一前一后,几乎是摸着墙壁往前走。
手电光所及之处,墙壁上的装饰明显比船员舱那边讲究多了。
不再是光秃秃的舱板,而是镶嵌着不同颜色的木质护墙板,虽然大部分都已经被水泡得发黑起翘,但依稀还能看出当年的精致。
“这船……到底是什么来头?”我扶着墙,喘得跟个破风箱似的。
水生没说话,只是停下脚步,用手电照了照墙上一个倒挂的铜质烛台。
烛台的造型是一只展翅的蝙蝠,嘴里叼着灯碗,做工相当精细,就是那蝙蝠的眼睛,是两个黑洞洞的窟窿,被光一照,好像正直勾勾地盯着你看。
“大半夜的整这景儿,辟邪还是招魂啊?”我忍不住吐槽。
以前我觉得封建迷信害死人,现在我只觉得封建迷信能吓死人。
走廊越走越窄,而且那种压迫感也越来越强。
我甚至能听到一种若有若无的“嗡嗡”声,像是某种大型机械在低速运转,又像是无数只苍蝇被困在了一个铁罐子里。
“你听见没?”我问水生。
水生点点头,把耳朵贴在墙上,听了半晌,脸色变得有些凝重:“是水流。这船的夹层里有水在动。”
“夹层?”我一愣,“这不废话吗,咱们就在江底下,哪儿没水?”
“不一样。”水生摇摇头,再没说话。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脚下的路总算到了头。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门。
一扇与这艘破败古船格格不入的门。
门是青铜浇筑的,上面没有门钉,也没有寻常的锁孔,只有一圈圈可以转动的同心圆盘,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号,看着像是某种古代的天文图,又像是道士画的鬼符。
“我尼玛,”我忍不住骂了句脏话,“这他娘的……?这玩意儿放故宫里都得是个一级国宝。”
水生没搭理我的感慨,他上前摸了摸,又推了推,那扇铜门纹丝不动,像是直接长在了船身上。
他从腰后抽出那把明晃晃的戚家刀,想找个缝隙把刀尖插进去撬。
可这门严丝合缝,连张纸都塞不进去。
“这咋整?”水生转头看我,眉头拧成了个疙瘩。
我能咋整?
我比他还麻爪。
我就是个考古的,懂点风水,会看点星象,可这玩意儿怎么看都像是古代的密码锁,而且还是高配定制版。
我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轰!”
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伴随着木头碎裂的“咔嚓”声。
我回头一看,黄毛那双红得发紫的眼睛,在昏暗的船舱里就像两盏探照灯,死死地锁定了我们。
“水生,顶住!我想想办法!”我嗓子眼发干。
水生二话不说,转身横刀立马,就堵在了走廊口。
他一个人,一把刀,面对着一个力大无穷、不知疼痛的怪物,那背影像极了评书里说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古代名将。
可我知道,这他娘的不是评书,水生挡不了多久。
我急得满头大汗,像热锅上的蚂蚁。
怎么办?怎么办?
我把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掏了出来,瞅着从柜子里摸出来的《坤舆万川考》和那封刘世珩的手书。
难道线索就在这两样东西上?
我把那本《坤舆万川考》翻得哗哗响,上面的字跟天书似的,全是些生僻的古篆,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看懂。
我又去看那封信,信上就是刘世珩讲了讲奉命修墓的事,连个机关的“机”字都没提。
“吼!”
黄毛的咆哮声近在咫尺,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子恶臭。
水生低喝一声,手里的戚家刀和黄毛的爪子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
水生被那股巨力震得后退了半步,虎口估计都裂了。
“陈教授!你他娘的倒是快点啊!”我自己都从心底里催自己
我那满是汗水的手背蹭过信纸的背面,那原本空白的纸张上,竟慢慢浮现出一些淡黄色的痕迹。
我当时脑子“嗡”的一下,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是……显影墨水?
不对,那年头哪有这玩意儿。
我低头仔细一看,那信纸的材质很特殊,似乎是某种经过特殊处理的皮纸,对汗液里的盐分和油脂特别敏感。
顾不上那么多了,我赶紧把信纸凑到眼前,照着满是冷汗的脸就怼了上去。
随着汗水的浸染,那些淡黄色的痕迹越来越清晰,最终在纸上构成了一幅完整的图案——那是一幅星图!
我心脏狂跳,这绝对是天无绝人之路!
我立刻拿起《坤舆万川考》,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一页一页地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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