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门板向内爆裂,破碎的木屑如同暴雨般飞溅,阿苏的身影如同融入这破碎风暴的黑影,瞬间射入灯火通明的内堂。
内堂的景象却并非预想中的激烈搏杀。只见玄稷一身素色布袍,负手立于堂中,神情淡漠,仿佛只是来此赏画。他身前的地上,跪着三个人,两男一女,皆被坚韧的牛筋索反剪双手捆得如同粽子,嘴里塞着破布,脸上带着极致的惊骇与绝望。一名手持短刀、刃口还滴着血的影卫,如同冰冷的雕塑,静静站在他们身后。
通往后面库房的门口,倒着两具尸体,皆是喉间一点细微却致命的血痕,显然是在试图反抗或逃跑时被瞬间格杀,连声音都未能发出。
玄稷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被押跪在地、瑟瑟发抖的三人,最后落在风一般卷入的阿苏身上,微微颔首:“影刀,动作够利落。外面清了?”
“清了。一个没跑,都躺下了。”阿苏的声音依旧冰冷,扫了一眼地上的俘虏,目光锐利如刀,“就这几个活口?”
“库房还有两个硬点子,想趁乱从后窗翻墙溜走,被无影截了,下手重了点,没留活口。”玄稷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的目光转向地上那个穿着绸缎庄掌柜服饰、留着几缕稀疏山羊胡的干瘦老者,“福瑞祥的大掌柜,姓孙。赵元培安置在柳叶巷这个窑口的掌灯人。”
他又点了点旁边一个穿着伙计衣服、但眼神阴鸷、透着一股机灵劲的年轻男子:“这个是跑线的,脚程快,记性也好,专跑城内几个点。”
最后,目光落在那名颇有几分姿色、穿着绸缎庄女管事服饰、此刻却面无人色、抖如筛糠的妇人身上:“这个,是花信子,专盯南城几个富商和军需衙门几个关键人物的枕头风,本事不小。”
跪在地上的孙掌柜身体筛糠般剧烈抖动着,山羊胡一颤一颤,额头上冷汗涔涔,眼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恐惧,仿佛看到了勾魂的无常。
“孙掌柜,”玄稷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奇异力量。他缓缓蹲下身,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玲珑的青玉瓶。瓶塞被轻轻拔开,一股浓郁得化不开、带着奇异温润甜香的药味瞬间弥漫开来,压过了堂内的血腥——正是赵元培下午献上的那株“九转还阳草”,被玄稷以秘法瞬间炼化提纯出的精粹药气!
他将玉瓶口缓缓凑近孙掌柜的鼻端,声音平淡无波,却字字如冰锥:“认得这味儿吗?赵副帅下午刚送来王府的心意。好东西啊,续命吊魂,祛毒固本…可惜了,”
玄稷的语气带着一丝惋惜,眼神却冰冷如刀,“根须上沾了点不该有的玩意儿,缠丝藤的汁子。这东西,若是遇上蛇吻毒火…啧啧,那可就好比把火油泼进了烧红的炭盆里…烧起来,那叫一个快,一个猛,能从骨头缝里往外燎,能把人的三魂七魄都烧成灰烬,渣都不剩。”
孙掌柜的眼睛骤然瞪得溜圆!死死盯着那近在咫尺的青玉瓶,眼珠子几乎要凸出来,作为赵元培的心腹暗桩,他当然知道主子下午去了王府,更隐约知道送了什么。而这缠丝藤的阴毒效果…玄稷的描述,让他瞬间联想到了世子项易所中之毒,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瞬间冻僵了他的四肢百骸。
“赵元培想用这玩意儿,送世子上路。”玄稷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判词,一字字清晰地钉进孙掌柜崩溃的心里,“踩着世子的尸骨,洗白他自己驭下不严的过失?顺便…把脏水泼给剿匪不利的王爷?还是…”
玄稷故意顿了顿,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看穿孙掌柜的灵魂深处,“另有所图?想借着世子的死,搅动更大的风浪?”
他轻轻晃了晃手中的玉瓶,那浓郁诱人的药香此刻在孙掌柜闻来,无异于最恶毒的催命符:“你说,这药,药性如此霸道。若是喂给一个没中蛇吻毒,但被点了截脉手,一种导致气血淤滞、痛不欲生的阴毒手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会怎样?那缠丝藤的汁子慢慢渗入血脉,遇不到蛇吻毒火引燃,会不会…变成无数根看不见的阴毒小刀子,在人的筋脉里一点一点地割?一天割一点,割上十天半个月…啧啧,那滋味,怕是比凌迟还要舒爽百倍吧?”
玄稷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平静地看着孙掌柜。后者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惨白如金纸,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剧烈收缩、涣散!巨大的精神压力彻底摧毁了他的意志!
“呜…呜呜呜…”孙掌柜喉咙里发出濒死野兽般的绝望呜咽,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咚咚闷响,涕泪瞬间糊满了那张干瘦的老脸!
玄稷这才慢条斯理地伸出手,轻轻拔掉了他嘴里的破布。
“我说,我说,饶命,饶命啊玄稷先生。”孙掌柜的声音嘶哑尖利,充满了崩溃的哭腔,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是…是鹞鹰,刚刚送走的是鹞鹰大人啊。”
“鹞鹰?”玄稷眼神微凝。这是赵元培麾下负责最机密情报传递和刺杀任务的死士头目的代号,行踪诡秘,极少露面,是赵元培真正的心腹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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