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站在衣帽间里,盯着镜子中陌生的自己。定制西装完美贴合他的身形,腕表是长卿上周送的生日礼物,表盘在灯光下泛着低调的银光。他深吸一口气,调整领结的角度——这是第三次尝试了,依然歪斜。
需要帮忙吗?长卿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她倚在门框上,一袭墨绿色丝绒长裙勾勒出曼妙曲线,颈间的钻石项链在灯光下璀璨夺目。景和每次见到盛装的长卿,都会有一瞬间的窒息感。
我好像永远学不会打领结。景和苦笑着转身。
长卿走近,冰凉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脖颈。她动作娴熟,几下就整理好了领结:多练习就会了。她的呼吸带着淡淡的薄荷香气,准备好了吗?今晚很重要。
景和点头。这是长明集团与日本三井商社的战略合作晚宴,半个商界的大佬都会出席。作为长卿公开的男友兼特别助理,他必须表现得体。
车停在君悦酒店门口,侍者恭敬地拉开车门。水晶吊灯的光芒倾泻而下,将大堂映照得如同白昼。景和跟在长卿身后,穿过衣香鬓影的人群,不断有陌生人向他们点头致意。
长小姐,这位就是您的男友?一位满头银发的日本企业家笑眯眯地问道,果然一表人才。
长卿微笑着为景和介绍:这位是三井商社的社长佐藤先生。
景和伸出手:您好,我是景和。他记得长卿的叮嘱,稍稍欠身以示尊重。
佐藤握住他的手,用日语说了句什么。景和茫然地看向长卿。
佐藤先生夸你很有精神。长卿翻译道,但景和注意到她嘴角微微绷紧。
接下来的晚宴上,景和像一只误入鹤群的麻雀。他听不懂那些夹杂着英文、日文的商业术语,不明白为什么某种红酒要用特定的杯子,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那些看似随意实则暗藏机锋的寒暄。长卿游刃有余地周旋于宾客之间,偶尔向景和投来一瞥,眼神复杂。
尝尝这个,长卿递给他一小碟食物,蓝鳍金枪鱼大腹,空运来的。
景和小心地接过骨瓷碟子,学着别人的样子用筷子夹起那片粉红色的鱼肉。入口即化的口感让他惊讶,但随之而来的腥味又让他差点皱眉。他强迫自己咽下去,露出微笑:很好吃。
长卿盯着他的表情,突然轻笑:不喜欢就别勉强。她招手叫来侍者,给他一份牛排,全熟。
这个细节被不远处几位名媛看在眼里,景和听到她们压低的笑声。他的耳根烧了起来。
晚宴进行到一半,一位侍者匆匆走来,在长卿耳边低语几句。长卿的表情瞬间亮了起来:真的?她转向景和,晴天来了,我去接他,你在这等着。
景和还没来得及回应,长卿已经快步离开。他站在原地,手中的香槟杯凝结了一层水珠,冰凉湿滑,像他此刻的心情。
二十分钟后,长卿回来了,身边多了一个人。景和第一眼就认出了他——照片上那个苍白美丽的少年,只是现在更加成熟,也更加脆弱。晴天穿着米色高领毛衣,衬得脸色近乎透明,走路时微微跛行,右手拄着一根精致的手杖。
景和,这是晴天,我最好的朋友。长卿介绍道,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晴天,这是景和,我的...
男朋友,我知道。晴天微笑着伸出手,久仰大名。
他的手冰凉而纤细,仿佛一用力就会折断。近距离看,景和发现晴天的眼睛与自己确实相似,但更加深邃,像是藏着无数秘密。
晴天刚从瑞士疗养回来,长卿解释,手不自觉地扶住晴天的手臂,本来医生不建议他长途飞行,但他坚持要来参加今晚的晚宴。
怎么能错过你的重要时刻呢?晴天对长卿说,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
景和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旁观者。长卿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晴天身上,询问他的健康状况、旅途是否劳累、需要什么特殊安排...这些问题她从未问过景和,即使在他熬夜工作或妹妹手术时。
晚宴后半程,景和大多时间独自站在角落。长卿带着晴天四处寒暄,向每个人介绍这位多年挚友。景和注意到,每当晴天微微蹙眉,长卿就会立刻找来椅子或披肩;当晴天轻咳时,长卿的手会自然而然地抚上他的后背。
不合口味吗?一个声音打断了景和的思绪。冥岚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边,手里端着两杯威士忌。
景和摇头:只是不太饿。
冥岚递给他一杯酒:晴天和长卿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深。他啜饮一口,意味深长地补充,非常深。
景和盯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长卿说过。
是吗?冥岚挑眉,那她有没有说过,晴天为什么突然回国?
景和的手指收紧,玻璃杯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冥岚轻笑:放松点,杯子很贵。他凑近景和耳边,晴天需要肾移植,RH-null血型,全世界不到50人有这种血型...真是巧合,不是吗?
说完,他拍了拍景和的肩,潇洒地走向人群中心。景和站在原地,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窜上来。RH-null...这不正是他和妹妹的血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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