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小田的手贴在自己滚烫的脸颊上,感受着她指尖的温度一点点复苏。窗外传来麻雀啄食的轻响,消毒水的气味里悄然漫进一缕不知从哪飘来的铃兰香。傻瓜,我声音发颤,用拇指轻轻擦拭她眼下的泪痣,我们在东河漂了137公里都没分开,阎王要收,我也得先把生死簿撕了。
她被逗得轻笑出声,却牵动伤口咳嗽起来,仍不忘伸手过来轻轻抚摸我受伤包扎的肩头。我起身调整床头高度,动作太急碰倒了一旁的保温杯。清脆的声响惊动了门外的护士,当穿着粉蓝色制服的姑娘推门而入时,正撞见小田用手轻轻拭去我脸颊未干的泪痕。
真是对苦命鸳鸯。护士的声音里裹着蜜糖般的温柔,目光扫过我们交握的手,昨晚值夜班,就见你守着她,说梦话都在喊。她麻利地更换输液瓶,指尖在监护仪上轻点,有位老先生来看过,留了这个。说着递来一个精致的檀木盒,盒盖上刻着宝田家族的菊纹。
小田的手指骤然收紧,我能感觉到她掌心跳动的加速。但她只是将头轻轻靠在我肩上,发丝扫过我的下巴,带着消毒水都掩盖不住的雪松香。午后的阳光穿我将她的手贴在自己滚烫的脸颊上,傻瓜,我们在东河漂了137公里都没分开。话音未落,小田的脸色却陡然一变,她猛地攥紧我的手腕,指尖几乎掐进肉里:小曹,我们必须离开这里。二叔的人能通过医院系统追踪到我,留得越久越危险。
我望着她缠着绷带的身体,摇头道:你的伤口还在渗血,连站都站不稳,能去哪?小田咬着下唇挣扎着坐起,雪白的绷带已经晕开小片暗红:去唐人街,我知道有个24小时营业的汗蒸馆,监控少,不容易暴露。
见她执意如此,我只好小心翼翼地扶她下床。小田的重量几乎全压在我身上,每走一步都要喘上好一会儿。我们避开主通道,从员工电梯下到负一层。潮湿的后巷里,冷风卷着垃圾掠过脚边,小田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点点血迹。
别硬撑了,回医院吧!我急得眼眶发红。她却摇头,从口袋里摸出皱巴巴的钞票:去买两顶帽子...把外套换了。在便利店昏黄的灯光下,我们套上廉价卫衣,压低帽檐混入人流。
汗蒸馆的霓虹灯牌在夜色中明明灭灭,推门瞬间,蒸腾的热气裹着艾草香扑面而来。前台的金发小妹扫了眼小田苍白的脸色和我身上凌乱的衣着,眼神里闪过警惕。我快步上前,压低声音:我们需要最里面的包间,额外付费。
金发小妹犹豫着拨通内线电话,片刻后,一个穿着丝绸唐装的中年男人踱了出来。他转动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目光在我们身上来回打量:生面孔,来这儿养病?我摸出两张百元美钞拍在桌上:再加一半房费,别问多余的。
男人用食指将钞票勾进掌心,翡翠扳指撞在台面发出清脆声响:24小时内必须走人。监控我会暂时关闭,但别闹出动静。说罢打了个响指,金发小妹立刻递来房卡。
当木门重重关上的刹那,小田再也支撑不住,跌坐在榻榻米上,额角的冷汗滴落在褪色的布料上。睡会儿吧,我守着。我轻声说。小田却抓住我的衣角,声音里带着恐惧:别离开...他们随时可能找来。我拍了拍她的手,将消防斧悄悄放在触手可及的位置,转身出了包间。
沿着唐人街湿漉漉的石板路疾行,雨水在青石板上积成水洼,倒映着街边店铺斑驳的灯笼。一家挂着“仁和堂”老旧牌匾的医馆映入眼帘,推门而入时,药柜上的铜铃叮咚作响。
一位六十岁上下的老者从泛黄的医书后抬起头,银丝眼镜下,目光如炬。他身着藏青色唐装,袖口沾着淡淡的药渍,手中还握着支狼毫笔。“后生,瞧你这般着急,可是有难处?”他放下笔,语气沉稳。
我赶忙上前,压低声音将小田的情况如实相告。老者眉头微蹙,沉思片刻后,从身后的药柜里取出几贴跌打损伤的膏药,又包了几剂褐色的中成药:“内服外敷,可缓伤痛。”说着,他拎起古朴的药箱,“带我去瞧瞧。”
回到汗蒸馆,包间内弥漫着浓重的汗味与小田身上的药味。老者在小田身边坐下,三指搭上她的手腕,闭眼凝神号脉。片刻后,他取出随身带着的退烧药剂,熟练地为小田打上点滴。“外感风寒,又受了内伤,且先退烧,这些中成药按时服用。”他将药包递给我,又叮嘱了服药的剂量与禁忌。
我连声道谢,掏出身上的现金,老者却摆了摆手:“在外讨生活不易,日后若还有难处,可再来寻我。”说罢,他背起药箱,推门消失在唐人街的雨幕中。小田在药力作用下渐渐安稳,呼吸也平缓了许多。我守在她身边,望着窗外摇曳的灯火,心中满是对这位陌生老者的感激,同时也警惕着老板限定的24小时期限。汗蒸馆蒸腾的热气中,电子钟的红光在倒计时,还剩27分钟。小田倚着青砖墙壁,卡其色外套下的脊背绷成脆弱的弧线。她将攥了许久的金卡塞进我掌心,金属边缘带着体温的余温:“银鬃车行在布鲁克林码头,找戴银色船锚耳钉的老板。”说着从牛仔裤口袋掏出菊花纹徽章,铜质表面被摩挲得发亮,“告诉他‘潮水会带走所有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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