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断给自己打气,默念“保持冷静”。烈日高悬,汗水湿透衣衫,我在公路旁僵立了三个小时,眼睛一刻也没离开手机,野村却音信全无。
起初的急切慢慢冷却,满心疑惑。我反复回想与野村的过往,猜不透他这么做的原因。是计划败露,还是从头到尾的骗局?小田到底怎样了?风拂过,我抱紧双臂,望着公路上的车来车往,满心无力,不知该如何冲破迷雾。
不知不觉,夜幕悄然笼罩,公路上仍有车辆不时驶过,带起阵阵冷风,直往衣领里灌,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一刻,等待野村的那点信心已然消磨殆尽,满心只剩灰心丧气。我拖着沉重如铅的双腿回到车上,启动引擎,驱车缓缓回城。
一路上,脑海里乱糟糟的,满心都是对自己的埋怨。我懊悔不已,为什么没能提前察觉野村的危险性,要是我多留个心眼,早早叮嘱小田出入小心、做好防范措施,或许这场灾祸就能避免。小田如今生死未卜,都怪我的疏忽。街边的路灯一盏盏闪过,光影斑驳,可我的前路却依旧迷茫,我实在想不出接下来该怎么办,满心都是对小田的愧疚,以及对这一团乱麻局势的无力感。
一整天粒米未进,我胃里早已空空如也,却丝毫觉不出饿,整个人有气无力地瘫在沙发上,昏昏沉沉。
突然,手机铃声大作,我一个激灵坐起身,摸索着接通,是工友阿原打来的,他说店里来了我的熟客,点名要我亲自接待。可此刻我疲惫至极,实在没力气去干活,便婉拒了,随后挂断电话,重新躺倒。
还没过几分钟,手机又急促地响起,我无奈接听,听筒里传来主管山本一郎威严的吼叫声:“小曹先生,请你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要任性怠慢。顾客就是上帝!这位顾客指定只要你的服务,你现在无条件给我赶到汽修店来!立刻、马上!”我满心无奈与愤懑,抬眼望向墙上的时钟,时针已指向晚上 10 点多。挣扎再三,我还是咬着牙,拖着像灌了铅似的双腿慢慢起身,边晃晃悠悠地朝门外走去,边暗自思忖:这到底是哪位主客,如此霸道,非得大晚上把我折腾过去?强撑着打了辆的士往汽车店赶去,一路上心情沉重,望着车窗外飞逝的夜景,满心忧愁。
很快就到了汽修店,还没进店门,就见里面灯光明亮,几个工友正围着车忙活。再一瞧,店门口那辆豪车特别眼熟,旁边站着个身姿婀娜的女子,待我走近,心头一震,竟是当红日本影视女明星美良子。
主管山本一郎和工友阿原站在美良子身边,阿原微微弓着身子,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嘴里不停说着什么,时不时偷瞄美良子一眼,主管山本一郎虽极力保持沉稳,可言语间的恭敬也藏不住,两人都在向她耐心解释,美良子却一脸冷漠,只是静静等着,对他们的热情视若无睹。我满心纳闷,她大半夜的怎么会来这儿找我修车?
我还没走过去,阿原突然回过头,一眼就发现了我,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笑容,忙不迭地向我迎过来。
我硬着头皮走上前,和美良子打了个照面,她看见我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我因满心疲惫与疑惑,只是默不作声。
这时,山本一郎疾步走到我身旁,先是迅速回头,朝美良子微微鞠躬,满脸歉意地说:“美良小姐,实在抱歉,让您久等了。”接着,他又挺直身子,面向美良子,毕恭毕敬地补充道:“您要的工友小曹已经到了,您有什么要求就请直接说吧,我们一定满足。”我心头一震,愈发困惑,暗自寻思这大半夜的,她点名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美良子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目光温柔地看着我,轻声说道:“很抱歉,这么晚打搅了,可这件事对我来说着实重要。不过,今天请小曹先生来,并非是让他修车,而是想请他帮我一个忙,不知小曹先生能否赏这个脸?”言罢,她微微转头看向山本一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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