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后。
清晨微弱的曦光透过房间唯一的、蒙着尘垢的小窗,在粗糙的地板上投下一方模糊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夜晚尚未散尽的凉意,以及老旧木材和干草混合的、略带霉味的气息。
无攸在浅眠中无意识地翻了个身,手臂随意地搭向旁边。手掌落下时,却触及了一片意想不到的柔软,带着温热的体温。更让她困惑的是,就在她手掌接触的瞬间,那片柔软猛地颤抖了一下,连带一声极轻的、压抑的抽气声。
睡意朦胧中,她下意识地又轻轻抓握了一下,试图确认那是什么。
“呜……!”
这次,颤抖变得更加剧烈,甚至能感觉到身侧之人的整个身体都瞬间绷紧了。
这异常的反应终于将无攸从浅睡中彻底拽醒。她有些茫然地眨了眨还带着睡意的黑眸,侧头向旁边看去——
下一秒,她几乎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身体本能地往后缩了缩。
不知何时,她的身边竟然躺着那位猫娘少女!而自己的手,刚才正不偏不倚地、牢牢地覆盖在对方那虽然不算丰腴、但轮廓清晰的胸脯之上。此刻,少女正睁着一双水汽氤氲的琥珀色猫瞳,脸颊绯红一片,连耳尖的绒毛都仿佛要滴出血来。她双手紧张地揪着身下的床单,身体微微发抖,眼神躲闪,似乎想说什么,却又羞怯得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只能发出些无意义的、带着呜咽的气音。她不敢反抗,或许是因为对昨晚自己那失控行为的模糊记忆和心虚。
无攸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将手抽回,动作快得几乎带起一阵风。
随着她的撤离,少女身体的颤抖停止了,但脸上的红晕丝毫未褪,反而因为无攸的注视而更加浓郁,她下意识地用双臂环抱住自己,试图遮掩那份不自在。
“咔吧…咔吧…”
旁边传来几声关节活动的清脆声响。无攸循声望去,只见灶幺正站在门边,她已经重新戴上了那巨大的机械眼头盔,此刻正活动着脖颈和肩膀。听到床上的动静,她转过头,头盔上的蓝色光条稳定地亮着。
“早啊,两个小家伙。”电子混合音带着一丝晨起的慵懒,打破了房间内尴尬的寂静。
“咿…呀…呜喵…” 猫娘少女发出一串更加混乱、意义不明的音节,把脸埋得更低了。
无攸则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揉了揉眼睛,试图驱散最后一点睡意,用尚带点沙哑的声音回应:“早上好。我…我去洗漱一下。” 她几乎是逃离现场般,迅速从床上起身,脚步有些虚浮地走进了房间一角的简易浴室,关上了门。
门外,只留下那位猫娘少女独自坐在床上,双手捂着脸,蓬松的尾巴焦躁地拍打着床单,整个人被浓郁的羞赧气息包裹。
片刻后,浴室门“吱呀”一声打开。无攸用清水拍打过的脸颊显得清爽了许多,细小的水珠沾湿了她额前的几缕黑发。她一边伸展着懒腰,一边走了出来,似乎终于完全清醒了。她看向灶幺,带着真实的疑惑问道:“昨晚是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灶幺头盔歪了歪,似乎思考了一下,随后用一种刻意营造的、仿佛讲述恐怖故事般的语气,电子音都带上了几分夸张的起伏:“昨天晚上啊——她突然变成了一只眼睛冒着绿光的大灰狼!张着血盆大口,就要把你这个小可怜给吃掉!要不是我及时发现,英勇地阻止了她,你现在恐怕就只剩下一堆白骨了哦~”
无攸信以为真,黑眸瞬间睁大,里面闪过一丝后怕,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的手臂:“真…真的吗?”
“当然是——”灶幺拖长了语调,看着无攸紧张的模样,坏笑几乎能透过电子音传递出来,“——假的啦!哈哈哈!”
这时,床上的猫娘少女终于忍不住,红着脸大声辩解,因为激动,话语间还夹杂了猫科动物的口癖:“才、才没有喵!我…我哪里会变成什么灰狼喵!你…你不要胡说!”
灶幺不再逗弄她们,转而开始最后检查自己的装备,将 USP 手枪和反器材步枪的弹匣退出又装上,确认状态完好后,利落地将它们挂回背后的磁吸点。“好了,玩笑到此为止。我们该出发了。”她说着,伸手推开了房门。
无攸“哦”了一声,走到床边,将昨晚摘下的灰黑色半罩防毒面具重新戴好,又从墙角拿起那柄白色的教学镰刀,熟练地挂回背后。
猫娘少女则鼓着腮帮子,嘴里还在小声地“哼哼唧唧”表达着不满,但还是乖乖地跟在了两人身后,走出了房间。
来到楼下酒馆大堂,与昨晚的喧闹截然不同,此刻可谓是一片冷清。桌椅大多空着,只有零星几个早起的客人沉默地坐在角落,空气中残留着昨夜酒液和食物的气味,混合着清晨打扫后的淡淡水汽。
灶幺只是扫了一眼,便不再停留,径直推开那扇被踹过后似乎更显摇摇欲坠的木门,走了出去。
门外,清晨略带凛冽的空气扑面而来。老人已经忙碌开了,他正将最后一根粗麻绳用力拉紧,固定住马车上装载的货物。一辆带有遮阳顶棚的宽大马车停在酒馆旁,拉车的并非寻常马匹,而是一头通体黢黑、皮毛油光水滑、神骏异常的六足马。它比普通马匹高大近一倍,六条强健有力的腿蹄稳稳地踏在红砂地上,显示出非凡的负重和耐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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