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自知失态,忙躬身作揖:“兄弟给嫂子行礼!嫂子可是咱陈家的大功臣!”
听这话,陈一曼笑得合不拢嘴,却故意放软了语气:“可别这么说,传宗接代,本就是女人的本分。”
她紧临陈先如坐下来,话里有话地补了句:“不过啊,这‘本分’二字,可不是谁都担得起的。”
一旁的陈先如正专心喝茶,闻言,握着茶盏的手微微一紧,眉心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狗子在旁听得真切,机灵劲立刻就来了,心里盘算着:“听锣听音,听话听声。这二姨太的话头分明是指向那院的少奶奶。二姨太可是扬州来的大户人家,手里有钱有势,如今又怀了孕,在陈家这地位可是稳得很。我要是能讨她个欢心,日后还愁没钱花?”
狗子眼珠一转,连忙顺着话头说道:“哥,您这真是祖上积德,捡到宝了!咱陈家的香火,这回可就稳稳当当,全靠嫂子这位福星了!”
陈一曼听了,笑得眼尾都弯了,故作受辱若惊的样子:
“哎哟,二弟这话可不敢当。能为陈家添丁,可是我的福气。”说罢,话锋立即一转,“二弟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找个有福气的姑娘,早点把婚事定下来了。”
狗子一听,立刻苦着脸摆手:“嫂子,您就别取笑我了。我刚刚还跟哥说呢,我这吊儿郎当的,哪家姑娘看得上我啊?”
陈一曼一笑:“这你就说错了。鞋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关键是能不能合得来,有没有缘分。”
她顿了顿,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压低了声音,像是在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
“说起来,我身边正好有个合适的人选,人品模样都是百里挑一的……”
听陈一曼说是身边的人,还是百里挑一的,心里一动,立即问道:“莫非,也是嫂子同乡的南方美人?若真是那样,嫂子给说成了,我请你和哥去醉仙楼,摆三桌!”
陈一曼嫣然一笑,眼尾扫过陈先如绷紧的脸,慢悠悠道:“我说的这个人呢不是南方人,是这院子里的,人长得俊,又机灵,又勤快,你娶了她可是你的福。”她故意顿了顿,看着狗子的眼睛说,“就是恋儿。”
“是她!”狗子脸一垮,身子往后缩了缩,脖子都梗起来了,“不行不行,她可是个小辣椒,我可惹不起。若将他娶回家,我怕是命都要短几年!不行,不行,我对她可没有想法。”
一旁的陈先如一听,猛地沉了脸,把茶碗往桌一磕:“胡闹!你这是乱点鸳鸯谱!那恋儿心比天高,怎能看上狗子!恋儿是兰?的丫头,你怎么动她的心思?”
未等陈一曼答言,狗子立即不满道:“哥怎么说话呢?看贬你兄弟了!管怎么的我是陈家的二少爷,娶了个丫头还不绰绰有余,哪有她看不上我的份。”
“你别白日做梦!就你整天游手好闲,还沾着赌瘾,把丫头嫁过去,让她天天跟着你受气、填赌债?这门亲,我第一个不答应!”
“来,二弟,吃块绿豆糕。”陈一曼从身旁的描金碟里拈起一块绿豆糕,轻轻塞进狗子手里。那糕透着嫩黄,捏在指尖软乎乎的,还带着点刚从蒸笼里取出的余温。
“刚蒸好的,甜津津的,解闷。”说罢,她柔柔的对陈先如笑道:“先如你别急呀,我也是看二弟该成家了,恋儿性子烈,正好管管他。”
“听你们这么说,莫不是觉得娶个丫头是手到擒来的事儿?感情这事儿可不像算盘子,不是身份高低能拨弄明白的。丫头也是人,也有选择的权力,光图个身份压人不会长久的。这个话题不要再聊了,恋儿那丫头心劲高,性情也刚,她不愿意的事谁也奈何不了。兰?的堂弟早就相中了恋儿,兰?有意撮合,那丫头誓死不应,哭闹了好多天,后来兰?就彻底断了这个念想。这事不妥,以后不要再议。”他转眼对着狗子,“好了,时间不早了,有事说事,没事就走。去帮你爹看看店铺,别每日无所事事,干点正事。”
狗子正含着半块绿豆糕慢悠悠嚼,甜腻的糕渣还沾在嘴角,一听陈先如轰他的话,没嚼两下就把剩下的糕团咽得干干净净,又抬手抹了把嘴,才慢悠悠抬眼睨向陈先如,依然是那副慵懒的样子:“即然哥不稀罕我在这儿,那我就让哥眼不见心不烦。”说罢,向陈先如伸出手,做了个捻钱的动作。
陈先如冷了狗子一眼,道:“就猜你来就是为了这事儿,还说道什么喜。”
“今个兄弟来确实是给您和嫂子道喜,二是兄弟最近手头紧,想从哥这要点花头。”
“你又去赌了?”
“没有,兄弟我已金盆洗手了。”
“你骗不了我,看你这副样子,衣衫不整,定又是几日未合眼了吧?”
“随你怎么想吧,总之我没钱花了,哥你总不会看着兄弟流落街头吧。”
陈先如取来几块大洋拍在他手里,冷声道:“拿着快走,再敢赌,休想再从我这儿拿走一分钱——正事我帮,败家的事别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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