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在桌面上画了个圈:李家那两间房,下个月就批给运输站了。
木齐章的心猛地一跳。
不过,站长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得等省里检查结束。
他的目光扫过桌上那摞账本:要是能再立一功......
你知道这次省里来检查的是谁吗?
木齐章摇摇头,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是省运输局的陈副局长,听说他儿子在武装部当参谋。
木齐章的指尖微微一颤,她不动声色地合上账本:站长,我会好好准备的。
站长满意地点点头,从抽屉里又拿出一个牛皮纸袋,这是陈副局长上次来视察时的讲话记录,你拿去看看。
纸袋沉甸甸的,木齐章接过来时,隐约看见里面还夹着几张粮票。
对了,你家老二是不是在农机站?
是的。木齐章警觉地抬起头。
农机站的赵副站长,站长慢悠悠地说,和陈副局长是老战友。
木齐章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纸袋边缘。
我明白了,站长。她轻声说,声音稳得连自己都惊讶。
站长满意地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
去吧,好好准备。对了,
他状似随意地补充道,李家那两间房的钥匙,现在就放在我抽屉里。
走出办公室时,木齐章的手心已经微微出汗。
走廊上,赵大虎正扛着一麻袋货物经过,看见她立刻咧开嘴笑了:二丫!听说你要分房子了?
别瞎说。木齐章压低声音,却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站长办公室紧闭的门。
赵大虎会意地眨眨眼。
老周在粮站门口等你呢,说账本都准备好了。
木齐章点点头,快步走向会计室。
会计室里,小刘正坐在木齐章的新办公桌前,手指笨拙地拨弄着算盘珠子。
见木齐章进来,她立刻站起身,眼睛亮晶晶的:木齐章姐,咱们现在去粮站吗?
她的辫子乱了,刚从纺织厂下班就赶过来了。
木齐章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走吧,粮站这会儿应该还没关门。
粮站门口,老周正蹲在台阶上抽烟。见两人走来,他赶紧掐灭烟头,脸上堆满笑容:二丫!可算把你盼来了!
他的目光扫过小刘,微微一怔:这位是......
纺织厂的小刘,木齐章简短介绍,跟我学记账的。
老周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热情地引路:来来来,账房都收拾好了!
粮站的账房比运输站窄小许多,桌上堆满了泛黄的账本,空气中飘着陈年麦子的霉味。
角落里,两个年轻会计局促地站着,脸上写满不安。
就是这本,老周从抽屉里取出个蓝皮账本,秋粮入库的数目怎么都对不上。
他的手指在纸页上点了点,指甲缝里还嵌着黑黢黢的面粉灰。
木齐章接过账本,指尖触到纸张时微微一颤,这纸太新了。
粮站的老账本她见过,边角都会卷曲发黄,可这本的纸张平整挺括,墨迹也鲜亮得刺眼。
小刘好奇地凑过来:姐,这个字写错了......
她的手指刚碰到纸页,老周就猛地咳嗽一声。
木齐章不动声色地翻到最后一页,眯起眼睛,本该盖公章的地方,只有一个潦草的签名:陈茂。
老周,木齐章合上账本,这是新抄的吧?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老周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二丫,你这话什么意思?
角落里的两个年轻会计不自觉地往门口挪了挪。
小刘茫然地眨着眼睛,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我的意思是,木齐章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般锋利,粮站去年的账本,怎么会让运输站的陈会计签字?
老周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这......这是副本......
是吗?木齐章从包里掏出个泛黄的小本子,巧了,我这儿有粮站去年用的流水号登记册。
她翻开其中一页:按编号,去年秋粮入库该用7号账本,可您给我的这本.......
她的指尖轻轻敲了敲蓝皮封面:是3号。
老周神色慌乱,陈茂端着个茶缸走了进来:周叔,站长让我来......
他的话戛然而止,目光在僵持的几人之间转了个来回。
老周像抓到救命稻草般喊道:陈茂你来给二丫解释解释!
陈茂的眼镜片反射着灯光,看不清眼神。
他慢慢走到桌前,看了眼那本蓝皮账本,笑了:周叔,您拿错本子了。
他从文件柜底层抽出一本边角卷曲的账册:秋粮的账在这儿。
老周的脸色瞬间惨白。
新拿出的账本上,密密麻麻记着真实的入库数据。
木齐章的手指在某一页停住,这里被人用刀片刮过,又补写了新的数字。
七万六千斤,她轻声念道,可粮库的容量只有五万。
陈茂:去年十月,粮库维修过半个月。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像惊雷炸响在房间里。
老周的双腿开始发抖:二丫,这事......
周叔,木齐章合上账本,您觉得,这事该先告诉粮站站长,还是直接报给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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