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间幽暗的房间又来了——铜铃摇响,冰冷的声音一遍遍灌入耳中:“忠于天序,灭私欲。”可就在那声音即将吞噬她的瞬间,一碗热汤的香气却破雾而来,温润地裹住心口。
她甚至能听见苏晚晴那日轻描淡写的一句:“你要是冷,就说一声。”
不是命令,不是逼迫,是有人在意她冷不冷。
她颤抖着爬起,摸出藏在枕头下的日记本。
纸页早已泛黄卷边,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她零散的记忆碎片、天机阁的暗语、还有那些被强行刻进脑中的“静蝉”指令。
这是她仅存的自我,也是最危险的证据。
火盆在角落静静燃着余烬。
她抽出火折子,手抖得几乎点不着。
烧了它,就能斩断过去;可若不烧,下一个梦醒时,或许就是她亲手将农信坊推向深渊。
“阿阮……”她喃喃自语,那是她真正的名字,曾被母亲唤过,如今却像一根刺扎在心头,“我不想再烧了……”
火光终于窜起,映亮她苍白的脸。
她闭眼,将日记本缓缓递向火焰——却又猛地收回。
不行。
他们能在丝线里藏情报,能在琴声中传军令,若这本子真烧了,反而显得心虚。
真正的掩护,不是毁灭,而是让真相沉入假象之下。
她转身冲向井边,寒风割面也浑然不觉。
打上一桶水,她毫不犹豫将整本笔记浸入其中。
墨迹迅速晕开,字迹模糊成一片混沌。
可就在最后一行即将消失时,一行极小的字迹因特殊药水显影,在湿纸上悄然浮现:
“阿阮不想再烧了。”
她盯着那句话看了很久,然后轻轻笑了。笑中有泪,也有决意。
翌日清晨,薄雾未散,陆锦年拄着拐杖匆匆登门,脸色铁青如霜。
“昨夜织造局来了一批‘验货’官差,”他压低声音,袖中拳紧握,“拿着你们做的假账册,一条条比对丝线纹路!他们已经开始怀疑内部有鬼——有人泄密!”
苏晚晴正站在院中查看新一批发酵陶瓮的封泥,闻言动作一顿,唇角却缓缓扬起,似早有所料。
“哦?”她抬眸,目光清冽如刀锋划破晨雾,“他们终于坐不住了?”
她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从容起身,一步步走向堂屋主位,背脊挺直如松。
“那就让他们查。”她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钉,“告诉所有分坊——从今日起,所有发货记录,全部改用‘谢家旧纹’封印。”
陆锦年一震:“谢家旧纹?那可是三十年前就被废止的织造图谱!连档案库都难寻全本!”
“正因如此,才没人能轻易破解。”苏晚晴眸光微闪,望向京城方向,仿佛穿透千山万水,直刺天机阁心脏,“他们爱看针脚里的秘密?好啊。我便给他们绣一幅——”
她顿了顿,唇边浮起一抹凛冽笑意:
“山河易主图。”
风拂过庭院,吹动檐下铜铃叮当作响。
而在工坊深处,一处尘封已久的后院角落,几块青砖被人悄悄撬起,潮湿的泥土裸露出来,像是大地睁开了一只沉默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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