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石室缝隙渗进来时,萧逐月的伤口已消肿不少。苏清欢用温水绞了布巾,仔细擦拭他手臂上残留的药渣,指尖触到结痂的皮肉时,动作轻得像怕碰碎琉璃:“再敷一日药,便能拆绷带了。只是接下来要走黑风岭,免不了颠簸,你得多留意些。”
萧逐月点头,目光落在石室中央的木桌上——墨鸦正铺开一张手绘的黑风岭地形图,指尖指着岭中最狭窄的“一线天”:“这是山贼最常设伏的地方,两侧是峭壁,中间只能容两匹马并行。黑虎手下有三百多号人,大多是亡命之徒,手里还有几架弩机,硬闯肯定不行。”
沈青捏着下巴思索:“我昨晚想了想,‘迷魂散’虽能制敌,但三百多人的水源和食物不好下手。不如我们分两路,一路引开山贼主力,另一路带着‘迷魂散’潜入他们的山寨,端了他们的粮窖?”
“不妥。”墨鸦摇头,“黑虎老奸巨猾,山寨里常年派人守着粮窖,且水源分散在三处,很难一次性下药。况且我们只有七人,分两路只会削弱实力。”
几人正低声商议,石室门外忽然传来暗卫的轻叩声。墨鸦开门,暗卫递上一只染血的布囊:“昨夜在山坳外发现的,是黑衣人的探子,身上搜出了这个。”
萧逐月打开布囊,里面是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用炭笔写着“黑风岭黑虎已通太子,见三人两马即截杀”。字迹潦草,却透着令人心沉的寒意——原来太子党早已料到他们会走黑风岭,竟提前买通了山贼!
“好狠的算计。”苏清欢攥紧了袖中的药囊,“若我们贸然进山,怕是要被山贼和黑衣人前后夹击。”
墨鸦脸色凝重,手指在地形图上快速滑动:“既然他们设好了局,我们不如将计就计。黑虎爱财如命,太子党许他的好处,未必能让他死心塌地。我们可以……”他俯身压低声音,将计策一一说出,萧逐月三人听后,眼中皆露出赞许之色。
辰时过半,黑风岭“一线天”的峭壁上,两名山贼正探着脑袋往下望。下方的山道尘土飞扬,两匹骏马正缓缓行来——马上坐着一男一女,男子身着锦袍,腰间挂着玉佩,女子妆容精致,怀里抱着个描金匣子,看起来像是赶路的富贵客商。
“大哥,快看!是肥羊!”矮个子山贼兴奋地拍了拍身旁人的肩膀,“就两人两马,正好拿下!”
高个子山贼眯眼打量片刻,却皱起眉头:“不对啊,太子党的人说要截杀三个带伤的,这两人看起来锦衣玉食,不像是走投无路的样子。”
“管他呢!”矮个子山贼已经摸出了腰间的号角,“就算不是目标,这匣子和玉佩也值不少钱!先截下来再说!”说着便要吹响号角,却被高个子山贼一把按住。
“等等!你看他们后面!”
矮个子山贼回头,只见山道尽头又出现了三匹马,为首的男子手臂缠着绷带,面色苍白,身后跟着两名劲装汉子,正是萧逐月、沈青和一名天机阁暗卫。而先前的“富贵客商”,则是墨鸦和另一名暗卫假扮的。
“是他们!”高个子山贼眼睛一亮,立刻吹响了号角。“呜呜”的号角声在山谷中回荡,峭壁两侧瞬间涌出数十名山贼,手持刀斧,堵住了山道两端。
黑虎骑着一匹黑马,从山贼群中走出来。他身材魁梧,脸上一道刀疤从额头划到下巴,手中握着一柄开山斧,目光扫过萧逐月时,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萧大人,久仰大名。太子殿下说了,只要把你交出去,赏银万两,还能保我黑风岭一世太平。你若是识相,就乖乖束手就擒,免得兄弟们动手,伤了和气。”
萧逐月勒住马,冷笑一声:“黑虎寨主,你在黑风岭称霸多年,难道甘心做太子党的走狗?他今日能许你万两赏银,明日便能派重兵踏平你的山寨。你就不怕引火烧身?”
黑虎脸色微变,却很快又恢复了狠厉:“废话少说!我只认银子不认人!兄弟们,上!拿下萧逐月,赏银分三成!”
山贼们顿时欢呼起来,举着刀斧朝萧逐月等人冲来。沈青和暗卫立刻拔剑迎上,与山贼缠斗在一起。墨鸦则带着假扮“富贵客商”的暗卫,绕到山贼侧面,看似在躲避,实则在观察山寨的方向——按照计划,另外两名暗卫早已带着特制的“烟火弹”,绕到山贼后方的山寨附近,只等信号便动手。
萧逐月故意放缓招式,装作伤口疼痛、力不从心的样子,一步步将黑虎引向“一线天”深处。黑虎见状,更加得意:“萧逐月,你也有今日!看我不把你砍成肉酱,去太子殿下那里领赏!”
就在黑虎的开山斧即将劈到萧逐月肩头时,远处忽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山贼的山寨方向,升起了一团黑色的浓烟,伴随着山贼的惨叫和房屋倒塌的声音。
“不好!是山寨!”黑虎脸色骤变,顾不上萧逐月,拨转马头就往山寨方向跑。其他山贼见寨主跑了,又听到山寨的动静,顿时乱了阵脚,纷纷丢下武器,跟着黑虎往回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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