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在窗台上凝成珠,雪儿睁开眼时,帐内静得只闻见自己的呼吸。身侧的床铺已凉透,她揉着眼睛坐起身,后背的伤口被牵扯得微疼,却不妨碍她勾唇笑——不用想也知道,爸定是巡营去了。
将军府的晨总是醒得早,演武场的呐喊声顺着风溜进窗,带着少年人的朝气。雪儿掀开被子,动作轻缓地换了身宽松的常服,袖口特意放得宽些,遮住右臂的绷带。刚走到门口,就见黑风趴在廊下打盹,听见脚步声,立刻竖起耳朵,化作少年模样跟上来:“主人,去哪?”
“去演武场看看。”雪儿踩着青石板往前走,晨光落在她发梢,镀上层金边。
演武场中央,两道身影正对峙着。耀天抱着胳膊,嘴角噙着惯有的戏谑:“哟,这不是虎威吗?转性了?昨天在雷底下哭鼻子不算,今天居然没跟老大犟嘴?”
虎威脸一红,攥紧了手里的长枪:“要你管!”刚要上前理论,后脑勺忽然被人敲了下,力道不轻不重,带着熟悉的威慑。
“嗷!”虎威捂着脑袋转头,刚想骂“谁不长眼”,看清来人时,脖子瞬间缩了缩,语气硬生生拐了个弯,“老、老大?你怎么来了?伤口不疼了?”
雪儿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敲在他脑壳上的触感:“出来走走。伤养几天就好,死不了。”她目光扫过场边,落在两个背着长枪、手足无措的新兵身上,冲他们招了招手,“你们过来。”
两个新兵连忙跑过来,脸涨得通红,对着雪儿敬了个不太标准的军礼:“雪元帅!”
雪儿指了指虎威,对新兵笑道:“你们不是想学近战战术吗?虎威的枪法路数野,实战管用,让他教教你们。”
虎威一愣,连忙摆手:“我不行!我不会教……”
新兵眼里的光暗了暗,却还是小声说:“没关系的,虎威大哥肯指点我们两句就好。”
看着两个少年真诚的眼神,虎威的话卡在喉咙里。等他抬头时,雪儿已经走出丈远,军靴踩在草地上沙沙响,远远抛下句:“不会教就去学。军营里的将领多,随便找个请教请教,总比在这儿跟耀天拌嘴强。”
耀天吹了声口哨:“听见没?老大给你找活儿了,虎教头。”
虎威瞪了他一眼,却没再反驳,转身对着两个新兵挠了挠头:“那……我就说说我平时怎么出枪的?”
雪儿站在演武场边缘,看着那三道凑在一起的身影,嘴角弯了弯。黑风凑过来:“主人,虎威好像真的变了。”
“人总是要长大的。”雪儿望着晨光里的旗帜,“就像你,当年刚被我捡回来时,还只会往我怀里钻,现在不也能独当一面了?”
黑风红了脸,挠了挠头。
往回走时,刚拐进将军府的回廊,就撞见了巡营回来的我。晨露打湿了我的军靴,肩上还落着片草叶,显然是刚从营地回来。
“雪儿?”我快步走上前,伸手就去扶她,指尖先探向她的后背,“怎么出来了?伤口疼不疼?”
“不疼,”雪儿任由我扶着,“去演武场看了看,虎威在教新兵枪法呢。”
我皱了皱眉,握住她的手腕往回带:“以后去哪,必须跟我说一声,我陪着你。”
“知道啦,爸。”雪儿笑着应下,任由我扶着她回了卧室。
刚躺回床上,我就脱了鞋躺在她身侧,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她像只小猫似的往我怀里蹭了蹭,脑袋抵着我的胸口,呼吸温热地洒在衣襟上。我替她掖好被角,指尖无意中扫过她的右臂,隔着布料都能摸到绷带的凸起。
“嘶……”雪儿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声音轻得像蚊子哼。
我的心猛地一沉,攥住她的胳膊:“怎么了?”
不等她回答,我已经撸起了她的袖子。缠着的绷带松了些,隐约能看见底下的红痕。我拆开绷带的手都在抖,当三道深可见骨的抓痕暴露在晨光里时,我的呼吸骤然停了——这伤口比后背上的深多了,边缘还泛着红,显然是发炎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声音发紧,指尖不敢碰那伤口,“后山的时候就有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雪儿垂下眼睫,声音闷闷的:“告诉你,你又要担心……”
“我担心不是应该的吗?”我翻出床头柜里的金疮药,倒在掌心搓热,小心翼翼地往她伤口上抹,药膏触到破损的皮肤,雪儿疼得抿紧了唇。我放轻动作,声音软了下来,“傻丫头,你是我闺女,你受了伤,我能不担心吗?以后再敢瞒着我,看我怎么罚你。”
雪儿没说话,只是往我怀里钻得更紧了,鼻尖蹭着我的脖颈,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上好药,重新用干净的绷带缠好,我把她搂得更紧了些,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记住了,以后不管伤轻伤重,第一时间告诉爸。天大的事,爸替你扛着。”
“嗯。”雪儿在我怀里点了点头,声音含糊,“爸,我困了。”
“睡吧。”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幼时的她入睡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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