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播室里。
每一台摄像机都死死对准张景声那张惨白如纸的脸。
他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尊蜡像,只有剧烈颤抖的手,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主持人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从业十几年,从未遇到过如此失控的场面。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王校长,您这个……这个方式是不是有点……太直接了?”
“直接?”
王谦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
“张教授不是要我证明资金吗?”
“不是要我向全国人民交代吗?”
“我证明了。”
“现在,该他回答我的问题了。”
王谦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
“教授,你不是用你的名誉担保吗?”
“现在,请你当着全国观众的面,告诉我。”
“那串零,你数清楚了吗?”
“你的名誉,值几个零?”
张景声的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耻辱!
前所未有的耻辱!
他想挂断电话,想立刻从这个让他颜面尽失的地方消失。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伸向桌上的手机,想要去按那个红色的挂断键。
“教授跑什么?”
王谦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记重锤,狠狠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钱还没数完,怎么就想走了?”
“还是说,十个亿,在张教授眼里,只是个不值一提的小数目?”
“看来是我小气了。”
主持人的冷汗已经湿透了后背,他结结巴巴地开口。
“王……王校长,张教授可能只是一时……太震惊了,他没有别的意思。”
“您看,除了东海岸新区,您还有……还有什么别的计划吗?大家都很关心海科大的未来发展。”
这个问题,像是一根救命稻草,被主持人死死抓住。
电话那头,王谦的声音顿了一下。
“别的计划?”
“有。”
“东海岸新区,只是个开始。”
“它太小了。”
“只够建一个主校区。”
此言一出,直播间里原本已经沸腾的弹幕,瞬间停滞了三秒。
三秒后,是更加疯狂的井喷!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五十平方公里……王校长说……太小了?”
“我他妈没听错吧?那可是五十平方公里!主校区?”
“这是什么神仙对话?我是在看科幻片吗?”
燕京,何天成的私人办公室里。
他看着屏幕上不断滚动的弹幕,把手里的限量版古巴雪茄狠狠按在水晶烟灰缸里,碾得粉碎。
“装神弄鬼!虚张声势!”
“一个毛头小子!他以为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刘铁军的脸色同样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何董,别急,他这是最后的疯狂!”
刘铁军指着屏幕,语气笃定。
“这十个亿,八成是他从哪里高息借贷来的,孤注一掷,就为了在直播里博这一下!”
“把所有钱都砸出来,就为了这一时的痛快!蠢货罢了!”
“等着吧,他很快就会资金链断裂,到时候,我们再出手,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何天成听到这话,脸色稍缓,重新点燃一根雪茄。
“说得对,我看他接下来还怎么演!”
几乎是同一时间,海城市政府,市长办公室。
李建民死死盯着屏幕,心脏狂跳得如同擂鼓。
当他听到王谦说出“东海岸只是个开始”时,手一抖,滚烫的茶水直接洒满了他的裤子。
但他浑然不觉,身体猛地前倾,眼睛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赌对了!
这个年轻人,他真的赌对了!
李建民一把抓起桌上的红色电话。
“小张!是我!李建民!”
电话那头的秘书被他激动的声音吓了一跳。
“市长,您有什么吩咐?”
“通知所有部门!从现在开始,王谦校长和海科大的任何需求,都列为海城市最高优先级!”
“任何部门!任何人!胆敢有半点推诿和怠慢,就地免职!听明白了吗!”
“是!市长!”
演播室里,主持人听着耳机里导播疯狂攀升的收视率报告,战战兢兢地追问。
“王校长……您的意思是……您还要继续……买地?”
“当然。”
王谦的语气轻描淡写,像是在说今天晚饭多加一个菜那么简单。
“一个世界级的大学,不能只有一个校区。”
“我初步规划了四个分校区。”
电话那头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
“分别建在城南的凤凰山片区。”
“城西的临港工业园。”
“城北的云山湖畔。”
“还有市中心,那块废弃了几十年的老体育场。”
王谦每说出一个地名,燕京何天成办公室里的气温就降低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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