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抬起头,看到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笔挺西装、头发梳得油亮的年轻人。
这身打扮,跟他们这的破败街道格格不入。
但是,这人还真就是认得的。
“请问,哪位是王江王老板?”年轻人开口,带着一丝客套的疏离。
王江放下东西,站起身来。“我就是。”
年轻人走了进来,目光在店内扫了一圈,最后落在王江身上,彬彬有礼地递上一张名片。
“王老板,在下阳愉德。家父阳生,昨天不幸过身……”
福伯手里的鸡毛掸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儿子找上门来了?
福伯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不动声色地往王江身边靠了靠,手里悄悄摸向了一根撬棺材用的铁棍。
王江的天眼扫过,阳愉德头顶上那股若有若无的黑气,比之前陈虎身上的还要浓郁几分。
来者不善。
“节哀。”王江脸上没什么表情。
阳愉德挤出一个笑容,那笑容却不达眼底。“家父尸身如今还停在傧仪馆的殓房中。家母的意思是,想请王老板您亲自出手,为家父穿衣入殓。”
他顿了顿,补充道:“只要王老板办好这事,我们愿意出二仟块,作为谢礼。”
二千块!
这绝对是一笔巨款。
福伯却听得浑身汗毛倒竖。
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他一把拉住王江的胳膊,压低了声音:“少东家,不能去!这是陷阱!”
“阳家在道上是出了名的邪性,他家那个老太婆是看昨天没阴死你,这是要把你骗出去,在他们的地方下手啊!”
“殓房那种地方,阴气本来就重,谁知道他们布了什么阵法等着你。你是去给这样的亡人穿衣,摆明了是要你有去无回!”
福伯急得满头是汗。
阳愉德看着两人的小动作,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站着,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
王江拍了拍福伯的手,示意他安心。
他转头看向阳愉德,慢悠悠地开了口。
“要去,可以。”
福伯的心猛地一沉。
“不过,二仟太少。”王江摇了摇头。
阳愉德一愣。
“你看,你父亲都过世这么久了,尸身早就僵了。这衣服还没换上,你们做子女的,也太不上心了。”王江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过去。
“替这种尸身穿衣,是个技术活。一般的白事店,给你钱都不敢接。你既然找到我王记,自然是知道我的本事。”
阳愉德的脸色沉了下去,笑容也消失了。
“那王老板开个价?”
王江伸出四根手指。
“四千?”阳愉德的眉头拧了起来。
“不。”王江摇了摇手指,“四千四百块。图个吉利。”
四千四!死!死!
这哪里是吉利!分明是赤裸裸的挑衅!
福伯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少东家这是在火上浇油啊!
阳愉德死死盯着王江,半晌,忽然笑了。
那笑容阴森森的,让人不寒而栗。
“好!好一个王老板!有胆色!”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拍在桌上。“这里是四千四百块,你点点。只要你敢来,这钱就是你的。”
“福伯,你不要命了?”阳愉德走后,福伯立刻关上店门,急得团团转。
“没有千里防贼的道理。”王江把那叠钱收进抽屉。“他这么直接找上门,反倒爽快。”
“可是……”
“福伯,看店。”王江打断他,转身走入内堂。
他没有带任何工具,只是从抽屉里,取出了那面被他改造过的八卦镜,贴身塞进了胸口的衣袋里。
镜面温润,带着一丝凉意。
……
殡仪馆地下殓房。
空气里弥漫着福尔马林和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败气息,阴冷刺骨。
阳愉德领着王江、阿彪,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停在一扇铁门前。
“家父就在里面。”
他推开门,一股更浓重的阴寒之气扑面而来。
王江的天眼之中,整个房间都被一层淡淡的黑雾笼罩。
房间中央,停着一张盖着白布的移动床。
角落里,站着一个拄着拐杖的黑衣老太婆,正是阳愉德的母亲。在她身后,还有一男一女,想来是阳生的另外两个子女。
一家人,整整齐齐。
“人带来了。”阳愉德对着老太婆躬身道。
老太婆抬起头,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锁在王江身上,充满了怨毒。
入殓。
按照规矩,需要为逝者清洗身体,换上早已备好的寿衣,才能体面地入棺下葬。
这是白事行当里最基本,也是最考验功底的活计。
让阿彪搭了把手,将阳生的遗体从冰床上抬到了准备好的木板上。
儿女双眼通红,跪在一旁,身边是几个哭哭啼啼的家眷。
王江伸手,“毛巾,热水。”
阳愉德先递过来一条。
王江接过,先按照流程为逝者净面
阿彪试图抬起阳生的手臂,为他穿上寿衣的袖子,可那手臂却纹丝不动,僵硬得像一块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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