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湿滑粘腻的敲击声,如同跗骨之蛆,在弥漫着死亡尘埃和深渊寒气的储藏室内幽幽回荡。每一次微弱的震动,都透过冰冷厚重的木门,清晰地传递到艾文紧贴地面的脊背上,带来一阵阵深入骨髓、令人作呕的寒意。那震动并非简单的物理传导,更像是一种低频的、恶意的共鸣,沿着骨骼缝隙钻进内脏,搅动着早已翻江倒海的恐惧。
那扇厚重的木门,在艾文眼中,已彻底蜕变为一块巨大的、正在被内部无数贪婪蛆虫缓慢蛀空的朽木棺材板。门板上,那个刚刚崩裂出的、针尖般细小的孔洞,在昏黄摇曳、如同风中残烛的煤油灯光下,如同一只恶毒的独眼,无声地、充满饥渴地注视着瘫坐在灰尘与绝望泥沼中的猎物。孔洞边缘,新鲜的、不规则的木质纤维茬口,如同被强行撕裂的伤口边缘,在光线中显得异常刺目,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新鲜”感。
一缕微不可察、却异常顽固的腥气,如同万年墓穴深处翻涌上来的、混合着尸蜡和腐败淤泥的浊流,正从那微小的孔洞里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这股气息,远比之前在404房间墙壁里透出的更加古老、更加粘稠、更加……“活泛”。它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恶意,混杂着储藏室本身的陈旧霉味、灰尘的土腥味,以及身后破洞深渊不断涌出的、带着深绿粘液腥臭和隐约铜铃嗡鸣的腐朽寒风。这些气味在狭小的空间里发酵、混合,形成一种独一无二的、属于这个规则空间的“死亡之息”,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毒药。
艾文蜷缩着身体,后背离那个吞噬了半个房间、如同地狱巨口般张开的破洞边缘不足两尺!深渊的寒意如同无数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四肢百骸,贪婪地吮吸着他残存的热量。每一次从破洞深处呼啸而出的寒风,都卷起地上厚厚的灰尘,形成小型的灰色沙尘暴,狠狠扑打在他脸上、脖颈上,带来刺骨的冰冷和那股深入骨髓的、令人作呕的深绿粘液腥臭。风中那极其遥远的、无数铜铃在深渊里疯狂摇响的嗡鸣共振,不再是模糊的背景音,它变得更具象,更……靠近。如同亿万只细小的、金属的昆虫在黑暗中高速振翅,又如同无数亡魂被强行塞入铜铃内壁,用他们无形的头颅绝望地撞击着金属,发出连绵不绝的、令人疯狂的呓语。这声音无孔不入,持续撩拨着艾文紧绷到极限、几乎要断裂的神经。
而正前方,那扇作为最后屏障(或者说,是另一个恐怖入口)的木门板内部,“笃笃”的敲击声和“沙沙”的刮擦声并未因他的恐惧而有丝毫停歇。声音变得更加耐心,也更加……执着。仿佛门内的东西,已经通过某种方式“感知”到了他这个活物的确切位置,正不疾不徐地、用最原始最恐怖的方式,扩大着那个刚刚被它“开凿”出来的微小通道。那“沙沙”声,不再是单纯的摩擦,更像是无数细小的、带着倒钩的牙齿,在贪婪地啃噬着木头的纤维,每一口都带着令人牙酸的细微碎裂声。
艾文的视线被纯粹的恐惧牢牢钉在那扇门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搏动都沉重地撞击着受伤的肋骨,带来撕裂般的痛楚,但这痛楚在极致的恐惧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他不敢呼吸,每一次吸气都仿佛会将那致命的淤泥腥气更多地吸入肺腑,加速自己的腐化。他不敢眨眼,生怕在眼皮阖上的瞬间,那门内的恐怖就会突破最后的屏障。全身的肌肉因为极致的紧张而僵硬如石,只有牙齿在不受控制地微微打颤,发出“咯咯”的轻响,在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他想后退,哪怕只是挪动一寸,远离这扇正在被侵蚀的死亡之门,但身后就是那个散发着恐怖吸力、如同通往地狱直通车的破洞深渊!退无可退!绝望如同冰冷的铁箍,将他死死禁锢在原地。
就在这时——
“笃!”
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都要用力、带着一种决绝意味的敲击声,如同重锤砸在艾文紧绷的神经上,猛地从门板内部传来!位置,精准无误地正对着那个针尖般的小孔!
伴随着这声敲击,孔洞边缘那片原本就翘起的、指甲盖大小的干裂漆皮,如同被内部巨大的力量顶撞,猛地向上弹跳了一下!更多的、如同新鲜伤口渗出的组织液般的细小木屑,从孔洞边缘簌簌落下,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形成一小片微小的“木屑滩”。
艾文的瞳孔,在万分之一秒内,骤然缩成了两个深不见底的、充满极致恐惧的黑点!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孔洞,眼球因为过度用力而布满狰狞的血丝,几乎要凸出眼眶。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每一毫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一秒……两秒……
一个东西……从那个针尖般细小的孔洞里……极其缓慢地……挤了出来!
那绝非任何已知生物的肢体!
那像是一截……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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