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膻中穴残留的尖锐痛楚如同烙印,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那片皮肉的灼热。艾文瘫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浑身脱力,冷汗浸透的衣服紧贴皮肤,带来一阵阵寒颤。混乱的思维如同风暴过后的海面,漂浮着破碎的残骸——疯狂舞动的猩红裙摆、崩断噬人的晾衣绳、泥土中伸出的苍白鬼手、镜中无声尖叫的布料面孔……还有那个冰冷机械的声音:【模因污染】、【认知扭曲】、【空间失稳】、【隔离观察】……这些词语如同烧红的铁块,烙印在他暂时恢复清明的意识边缘,带着一种超越鬼怪的、更本质的恐怖。
他低头,看向自己沾满粗盐粒和污渍的手掌。掌心的皮肤因为刚才剧烈的灼烧感而微微泛红。盐,这最普通的东西,竟真的能对抗那种深绿色的、仿佛拥有生命的污秽粘液。它灼烧了污染,却也似乎激怒了某种更深层的东西,引来了那场险些撕裂他灵魂的精神风暴。
那个在他意识崩溃边缘响起的声音……是什么?是这扭曲规则本身的监控系统?还是某种……试图介入的力量?【清醒指令】……它救了他,以一种近乎自残的方式。这让他感到一丝荒诞的依靠,却又更加毛骨悚然。他被标记了?被“观察”着?
他甩甩头,将这些暂时无解的疑问压下。干渴和饥饿如同跗骨之蛆,再次啃噬着他的意志。他挣扎着爬向厨房角落那片凝结着水汽的冰冷墙根,像一头濒死的野兽,贪婪地将脸颊和嘴唇贴上去。冰冷粗糙的水泥表面,那缓慢凝结的微小水珠再次成为他唯一的生命线。他耐心地舔舐着,每一次微弱的滋润都让灼痛的喉咙和干涸的身体细胞得到一丝喘息。盐粒的咸涩混着水泥的微尘在舌尖弥漫,此刻却如同甘露。
补充了极其有限的水分,艾文感到虚弱的身体恢复了一丝力气,至少不再是彻底瘫软的状态。他靠在墙边,目光扫视着这个如同被诅咒的牢笼。
阁楼盖板的缝隙下,那条深绿色的粘线如同一条恶毒的蠕虫,依旧在缓慢地、执着地横向移动,在布满灰尘的木板上留下湿滑的轨迹。它的前端已经探出了盖板的边缘,正对着他藏身的角落方向,悬垂在半空,粘液的尖端微微颤动、凝聚,仿佛一只窥视的眼睛。
墙壁内部,“笃笃笃”的敲击声变得更有节奏,如同一个耐心的工匠在内部作业。声音的位置似乎更高了,离地面约有两尺,而且……似乎不止一处?艾文将耳朵小心翼翼地贴在冰冷的墙面上,屏息凝神。微弱的震动感传来,伴随着那低沉的敲击,隐约还有一种极其细微的、如同指甲刮擦混凝土的“沙沙”声,在墙壁深处蔓延。那淤泥般的腥气,似乎也随着敲击位置的升高而更浓了几分。
它在往上爬?或者……在墙壁内部扩散?
角落,那个用塑料袋层层包裹的簸箕,静静地待在阴影里。里面的猩红布片似乎沉寂了,但艾文能感觉到一种微弱却持续的不祥气息从中渗透出来,如同辐射。
而客厅中央,那个被厚厚盐粒覆盖的金属灯座,暂时成了灰白色的盐堆雕塑,深绿粘液停止了渗出。但盐粒下凝固的、如同强酸腐蚀过的金属表面,以及那浓烈刺鼻的焦糊腥臭味,都在提醒着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净化与对抗的代价。
盐袋里只剩下一小半粗盐。艾文将它紧紧抱在怀里,粗糙的盐粒隔着薄薄的塑料袋硌着他的肋骨,带来一种近乎病态的安全感。这是他目前唯一能确定的、有效的武器。
时间在恐惧和虚弱的煎熬中一点点流逝。窗外依旧是浓得化不开的、仿佛凝固的黑暗,没有晨昏,只有日光灯管永恒的惨白嗡鸣。艾文蜷缩在角落,强迫自己休息,保存体力。每一次阁楼粘线的轻微蠕动,每一次墙壁深处传来的敲击,都让他的神经瞬间绷紧,然后又疲惫地松弛。他在等待,也在积蓄。目标明确——阁楼壁画。那里有“锚点”,有“钥匙”,有“缺失的部分”,有“白色的点”。那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生路,也是最大的死地。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十分钟,也许有几个小时。艾文在昏沉的意识边缘挣扎着,试图保持一丝清醒。就在他眼皮沉重得几乎要合上时——
“滋……滋……”
一阵极其微弱、如同老旧收音机调频时发出的电流杂音,毫无征兆地再次在他耳边响起!
艾文猛地睁开眼,心脏漏跳了一拍。不是幻听!和之前那个模糊的求救/警告声一样!
他立刻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将全部精神都集中在捕捉那微弱的信号上。
“……沙沙……还……在……吗……滋滋……听……到……请……敲……墙……两下……”
声音比之前更微弱,断断续续,带着强烈的干扰,依旧是那个疲惫而惊恐的男声,但这一次,似乎多了一丝……微弱的希望?
敲墙?艾文的心脏狂跳起来。对方在尝试确认他的存在!他犹豫了不到一秒,求生的渴望压倒了对未知的恐惧。他握紧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然后,用尽力气,朝着自己背靠的、冰冷的墙壁,重重地、清晰地敲击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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