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万籁俱寂。
天璇峰上,秦云刚刚将镇岳鼎收入气海,那股磅礴而厚重的力量,正在与他的混沌之气、元婴进行着前所未有的深度融合。他的气息,在这一刻变得既深邃又内敛,仿佛一座沉睡的火山,表面平静,内里却积蓄着足以毁天灭地的能量。
就在他沉浸在这股力量蜕变带来的感悟中时,一道温和而充满威严的神念,跨越了空间的距离,直接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秦云,速来主峰静室一叙。”
是玄阳真人的声音。
这声音,虽然依旧平静,但秦云却能从中听出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仿佛承载着千钧之重。
秦云心中一凛,不敢有丝毫怠慢。他立刻收敛心神,将气海内翻涌的力量暂时压下,身形一闪,便如同一缕青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天璇峰,朝着主峰的方向疾驰而去。
此刻的他,身法比之前,又快了数倍。混沌之气与镇岳鼎的融合,让他对空间的理解,也进入了一个新的层次。他穿行在夜色中,如鱼得水,沿途的巡逻弟子和禁制阵法,竟无一人一物能察觉到他的踪迹。
片刻之后,秦云便已抵达主峰之巅。他没有惊动任何人,直接来到了玄阳真人静室的门外。他能感觉到,平日里稀薄的守护禁制,此刻已经变得如同铜墙铁壁,显然,宗主正在进行一件极其重要且隐秘的事情。
“弟子秦云,应宗主之召前来。”他恭敬地传音道。
“进来吧。”玄阳真人的声音,从静室内传来,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秦云推门而入。
静室之内,灯火通明。但与白日里相比,却多了一股压抑的气氛。玄阳真人端坐于蒲团之上,脸色,比秦云想象中,还要苍白几分。他的嘴角,还残留着一丝尚未擦干净的血迹,周身的气息,虽然依旧强大,但却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虚浮,仿佛体内的灵力之海,刚刚经历了一场滔天巨浪。
显然,他之前为了做某件事,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宗主!”秦云见状,心中一惊,连忙上前行礼,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您这是……”
“不必多礼,坐下。”玄阳真人摆了摆手,示意他坐在对面的蒲团上。他的目光,落在秦云的身上,仿佛要将他看穿。那目光中,有审视,有欣慰,但更多的,是一种沉重的、托付生死的决然。
“镇岳鼎,你已经收到了。”玄阳真人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
“是,弟子已收到。多谢宗主厚爱!”秦云再次躬身,他能感觉到,这尊宝物的分量,远不止是一件法宝那么简单。
“厚爱?”玄阳真人自嘲地笑了笑,牵动了嘴角的伤口,让他微微蹙眉,“不,这不是厚爱,这是责任。是老夫,将整个青云宗的未来,都压在了你的肩上。”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着语言,也像是在鼓起勇气,去揭开一个尘封了千年的伤疤。
“秦云,老夫问你,你可知,我青云宗,为何能在这南域立足千年,成为正道巨擘?”
秦云沉吟片刻,答道:“弟子以为,是因我青云宗功法正统,门人弟子皆一心向道,再加上有护山大阵庇佑,故能长盛不衰。”
“你说对了一半。”玄阳真人缓缓摇头,“功法正统,人心向道,这是内因。但真正让那些魔道巨擘不敢轻易染指的,是两样东西。”
“其一,便是镇岳鼎。它乃先天灵宝,有镇压气运、抵御邪魔之威。任何魔道修士,在它的威压之下,实力都会大打折扣。它守护的,不仅仅是我青云宗的灵脉,更是我宗门千年不衰的气运。”
“其二,则是一个秘密。一个,只有历代宗主,才能知晓的秘密。”
秦云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
“我青云宗的建立,并非偶然。”玄阳真人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悠远,仿佛来自遥远的时空,“千百年前,曾有一个名为‘先古道’的传承,横空出世。此道,非魔非正,追求的是宇宙的本源,力量的极致。其门人,个个都是惊才绝艳之辈,实力之强,远超同阶修士。他们能引动星辰之力,能言出法随,一念之间,可令山河变色。”
“但正因其太过强大,也引来了天地间所有势力的忌惮。最终,在一场被称为‘天道之劫’的浩劫中,先古道被各大宗门联手围剿,彻底覆灭。”
玄阳真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愤怒。
“那是一场何等惨烈的战争。以天机阁为首的正道联盟,联合了万佛圣地、幽冥魔宫等十数个顶尖势力,他们打着‘卫道’的旗号,行的却是嫉妒与掠夺之事。他们畏惧先古道的力量,更觊觎先古道的传承。那一日,血染长空,先古道的护山大阵,在无数强者的围攻下,轰然破碎。无数惊才绝艳的先古道弟子,含恨陨落。他们的神魂,被天机阁的‘锁魂幡’所禁锢,他们的肉身,被万佛圣地的‘大功德金光’炼化,他们的道统,被付之一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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