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他拿起的并不是《深渊法典》残页,而是另一卷看起来更加古朴、甚至有些残破的兽皮卷。“此乃《百妖谱》残卷,与你前世所讲《山海经》互为补充。今日,你念,我听。”
我松了口气。念书总比研究那鬼法典强!我接过兽皮卷,入手粗糙,上面的字迹是古老的篆文,好在我在卷宗库混日子时,为了摸鱼看话本,倒是自学了不少古字,勉强能认个七七八八。
我清了清沙哑的嗓子,开始磕磕绊绊地念:“西山经……又西三百里,曰阴山……其上多砺,其下多丹雘。有兽焉,其状如狸……而白首,名曰天狗,其音如榴榴,可以御凶……”
我的声音在空旷的墓室里回荡,显得有些单薄。玄苍闭目倾听,神情专注,仿佛真的在欣赏什么高雅艺术。
念了大约小半个时辰,我口干舌燥,速度也慢了下来。
“可以了。”玄苍睁开眼,“今日到此为止。念诵尚可,抵两页。”
才两页?我念得嗓子都快冒烟了!我忍不住抗议:“这也太少了点吧?我念得很辛苦的!”
“词句生涩,时有错漏,情感全无。”玄苍点评道,“若非内容尚可,只抵一页。”
我:“……” 好吧,你是债主你说了算。
微妙的变化
就这样,我在禁地的“同居”生活,逐渐形成了一种奇特的规律。
每天清晨,在玄苍的“监督”下,我先要完成当日的“利息”支付——那几十声质量参差不齐的“夫君”。然后,根据他的安排,进行不同的“工作”来偿还本金:有时是打扫卫生,有时是念诵古籍,有时甚至只是陪他下一种用石子代替棋子的、规则极其复杂的古老棋类(我每次都输得惨不忍睹,但他似乎乐在其中,并美其名曰“锻炼心性”,可抵一页)。
偶尔,他也会拿出那本《深渊法典》残页,但并不要求我研读,只是自己静静观摩,指尖划过那些暗红色的纹路,陷入长久的沉思。每当这时,墓室内的气氛会变得格外凝重,连空气都仿佛冻结。我大气不敢出,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奇妙的是,在这种日复一日的“还债”生活中,一些微妙的变化正在发生。
起初,我对玄苍只有畏惧和抵触,时刻想着怎么赖账逃跑。但渐渐地,我发现,这个老妖怪虽然讨债时毫不留情,但在“工作”之外,并不会刻意刁难我。只要我完成当日任务,剩下的时间,他基本不管我,任由我窝在角落里用玉简刷话本、啃零食(我现在藏零食的地方更加隐蔽了!)。
他甚至默许了我一些小小的“逾越”。比如,我会在打扫时,故意把一些好看的、光滑的小石子收集起来,摆放在石台角落;比如,我会偷偷用收集的露水(禁地某处石缝会渗水)养一株不知从哪里飘进来的、奄奄一息的荧光小草。
对于这些,玄苍从未阻止,有时我甚至能捕捉到他目光扫过那些小玩意儿时,一闪而过的、难以察觉的柔和。
此外,在念诵古籍或下棋时,他偶尔会指点我一二。虽然语气依旧平淡,甚至带着点“你怎么这么笨”的嫌弃,但那些关于妖物习性、阵法原理乃至上古秘辛的点拨,却让我受益匪浅。我隐隐感觉到,他似乎在用一种别扭的方式,履行着某种“教导”的职责,或许是因为那份“共生契约”,或许是因为我前世凌虚的关系?
当然,最大的变化是,我喊“夫君”喊得越来越顺口了……从最初的羞愤欲死,到现在的麻木不仁,甚至有时为了达到“质量要求”,还能下意识地带上点语调起伏。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力量。
这天下午,我刚念完一段关于“九尾狐”的记载,玄苍忽然问道:“夫人以为,这九尾狐,是祥瑞,还是妖邪?”
我愣了一下,想了想说:“书上说它‘食者不蛊’,应该是好的吧?不过……长得太漂亮,又善于迷惑人,感觉也挺危险的。大概……看情况?好的时候是祥瑞,坏的时候是妖邪?”
玄苍闻言,沉默片刻,淡淡道:“世间万物,岂是简单的非黑即白。便是那至阴至邪的《深渊法典》,其诞生之初,亦是为了记录与约束,而非散播混乱。”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感觉这老妖怪话里有话。
“今日念诵尚可,抵三页。”他结束了话题。
我心中一喜!今天居然给了三页!看来我的“业务水平”有所提升!
看着玄苍重新闭目养神的侧脸,我忽然觉得,这个债主,好像……也不是那么完全的不近人情?
当然,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当我看到玉简上自己那依旧庞大的债务数字时,立刻清醒过来。
革命尚未成功,小碗仍需努力还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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