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清的消息像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让我刚放松一点的神经再次绷紧。活动记录被动手脚,陌生人出没……这绝不是好兆头。对方像幽灵一样,在我们周围织网,不紧不慢,却步步紧逼。
我强压住心里的不安,回复苏婉清,让她最近尽量和同学一起行动,减少单独外出,有什么不对劲立刻联系我或直接报警。苏婉清很懂事,没有多问,只是叮嘱我也要小心。
放下手机,我看着膝盖上的《撼龙经》,感觉它比砖头还沉。几周时间,找到“阳燧珠”或者领悟净化魔瘴的方法?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陈骏和小雅需要恢复,主要压力一下子全落在我这个半吊子身上。
焦虑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我,越勒越紧。我尝试像之前那样静心感受,但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法相黯淡的金身、刘奶奶苍白的脸、还有黑暗中窥视的眼睛。别说共鸣了,连集中注意力都难。
“冷静!林枫,你必须冷静!”我对自己说,狠狠掐了大腿一把,疼痛让我稍微清醒了点。
不能按部就班了。常规的“感受”路子走不通,也许……得换个极端点的方法?《撼龙经》里有些偏门记载,提到过“绝境顿悟”、“置死地而后生”的说法,虽然风险极大,但眼下似乎也没更好的选择了。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子里成型。
我深吸一口气,不再试图放空,反而将所有的焦虑、恐惧、不甘和那点微弱的希望,全部集中起来,像压缩弹簧一样,狠狠地向手中的《撼龙经》“撞”了过去!这不是感受,更像是一种……精神上的冲击和质问!
“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办?!”我在心里无声地咆哮,将全部的情绪孤注一掷地灌注进去。
这一下,出问题了!
书页没有任何反应,但我自己的脑袋却“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砸中!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精神力透支的反噬来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猛烈!喉咙一甜,一股腥气涌了上来,我强行咽了下去,但嘴角还是溢出了一丝血迹。
操!玩脱了!
我瘫在沙发上,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嗡嗡作响,感觉灵魂都要出窍了。这下好了,魔瘴没解决,自己先快挂了。
就在我意识模糊,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一种极其微弱、但异常清晰的感应,像一根丝线,突然从我几乎枯竭的精神本源中延伸出来,不是指向《撼龙经》,而是……指向了我口袋里的手机?
什么情况?临死前出现幻觉了?
我勉强集中最后一点意识,顺着那感应“看”过去。感应指向的,不是手机本身,而是手机里……刚刚和苏婉清聊天的微信界面?
更确切地说,是聊天界面里,那个代表苏婉清的卡通头像?
这感应极其古怪,不是能量的波动,更像是一种……冥冥中的提示?仿佛有个声音在说:线索,在她那里?
苏婉清?她那里能有什么线索?她只是个对古建筑感兴趣的普通学姐啊!难道是我精神错乱了?
我强撑着坐起来,抹掉嘴角的血,盯着手机屏幕,百思不得其解。这种玄乎其玄的感应,比我之前任何一次“灵犀一指”都更不靠谱。
但……万一呢?现在已经是山穷水尽了,任何一点可能性都不能放过。
我犹豫再三,还是给苏婉清发了条信息,决定旁敲侧击一下:
“学姐,睡了吗?刚才想起个事,你之前说对镇岳寺的法器铸造感兴趣,有没有在哪本资料里,看到过关于一种叫‘阳燧珠’的东西的记载?就是听起来像跟太阳或者火有关的珠子。”
信息发出去,我心脏砰砰跳。这问得太直接了,完全就是病急乱投医。
没想到,苏婉清几乎秒回:
“阳燧珠?!你怎么会知道这个?(惊讶表情)”
我精神一振!有戏!
“就是……随便查资料看到的,名字挺特别的,就记下了。学姐你知道?”我赶紧回复。
苏婉清发来一段语音,语气带着兴奋:“何止知道!我导师去年参与整理一批海外回流的私人收藏档案时,就看到过关于‘阳燧珠’的记载!据说是晚清时期流散到欧洲的一件重要道教法器,档案里还有一张非常模糊的黑白照片!但因为信息太少,无法确认真伪,研究就搁置了。你怎么会对这个感兴趣?”
海外回流档案!晚清流散欧洲!道教法器!
这几个关键词像闪电一样劈中了我!难道陈骏苦苦寻找的“阳燧珠”,真的存在?而且有过记载?
我激动得手都在抖,赶紧追问:“学姐!那份档案现在在哪?还能查到吗?”
苏婉清回复:“档案原件应该在省文物局的特殊档案库里,权限很高。但我导师那里有备份的扫描件和笔记!我明天一早就可以去问他!”
“太好了!学姐!拜托你了!这对我……对我一个研究课题非常重要!”我差点说漏嘴,赶紧圆回来。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苏婉清很爽快地答应了,似乎为我终于对她的专业领域产生兴趣而感到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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