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她对面的胡卿雪,听罢赵青柳一番话,原本紧绷的心绪终于稍稍放松。
然而对方最后那句意味深长的提醒,却令她耳根微热,颊边不由泛起一抹薄红。赵青柳的言外之意,她自然听得明白——那是对她情愫过显、恐招是非的委婉告诫。
可她心底却隐隐觉得,同为女子,赵青柳应当能理解她这番心意。
这些年来,她孤身一人行走于修仙界,一路跌跌撞撞,几经生死。长生大道于她,并非最大的执念;她更倾心于剑道磨砺与诸般修真技艺的钻研,视其为人生至趣。
若这一生能得一倾心之道侣相伴,彼此扶持、共参妙理,于她而言,便是圆满。
而何太叔的出现,恰似一道意外照进她世界的晨光。他不仅让她在剑道上多了一位挚诚的同参,更悄然成为她修行路上新的念想。
若非心系于他,以胡卿雪素来洒脱不羁、醉心所爱的性子,大抵仍会将大半光阴投入种种“闲事”之中——炼器、悟剑、游历四方,逍遥自在,却也可能蹉跎岁月,直至寿元将尽仍笑叹此生尽兴,并无遗憾。
可正因为心中有了愿与之同行之人,她才生出更长久的期盼,不愿止步于数百年的逍遥。
她想要更强、更久地站在他的身旁,这才在短短十数年间勤修不辍,一举突破至筑基后期。
因此,对赵青柳那番出于好意的劝诫,胡卿雪并未真正放在心上。她既已得知何太叔应无大碍,便恢复了几分从容,起身微微一礼,向赵青柳告辞离去。
裙摆轻转之间,已是心定如初,眉目间依旧清澈明亮,仿佛未曾被任何言语动摇。
当胡卿雪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赵青柳的目光却仍停留在对方那杯未尽的茶上。
茶水微凉,余香犹存,仿佛还映照着方才那女子离去时心绪微澜的模样。她静默片刻,终是轻嗤一声,低语道:“又是一个困于情关、难自拔的女子……当真无趣。”
她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淡漠,仿佛早已看透这般痴缠于情的戏码。可话音未落,她却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那位仍在苦修中的闺中密友——堵明仪。
一念及此,赵青柳不禁微微蹙眉,眼中浮起一丝复杂之色。
“仪妹啊仪妹……你可知,如今怕是要多出一位对手了。”她低声自语,语气中不无担忧,“更何况你灵根资质本就不算上乘,结丹一关,何其艰难。若最终未能成功……又该如何自处?”
她与堵明仪相识多年,深知这位好友性情温婉坚韧,与何太叔之间更是彼此倾心、情谊深种,数十年来相伴相知,早已不是寻常之交可比。
然而大道无情,仙路坎坷,何太叔道心坚定、一心向道,绝非会为情愫止步之人。
赵青柳比谁都清楚:若堵明仪终究未能结丹,寿元有限,她与何太叔之间这一段尚未言明却彼此默契的情缘,恐怕也只能黯然终结。
而方才离去的那位胡卿雪,不论天资、修为还是剑心通明之处,都极具潜力,更在短短十数年间直逼筑基圆满——若她真能一路高歌、成就金丹,届时……
想到这里,赵青柳不由得揉了揉眉心,只觉一阵无力。
情之一字,虽非她道途之所系,却牵动着她关切之人的命运。奈何天意难测,缘法自在人为,她纵使身为外事堂执事,权势不小,却也难插手这般私情因果。
她最终只是轻叹一声,将冷茶撤去,窗外云霭沉沉,一如她此刻心境。
赵青柳轻吁一口气,终是敛起心绪,不再执着于那三人之间尚未明朗的情感纠葛。
她心知此事终究需由他们自行了断,外人插手反而不美。眼下更值得她凝神应对的,是来自钟离家族那一步险恶的杀招。
对方显然早有谋算,深知何太叔在外事堂诸多筑基客卿之中威望极高、实力出众,更是她赵青柳最得力的支持者。
若能将他铲除,无异于断她一臂、动摇根基。这一着棋,既狠且准,分明是要将她多年经营逐步瓦解。
所幸赵青柳对何太叔的能耐心中有数。这些年来始终未传出他陨落的消息,便足以说明他仍在某处周旋求生,甚至可能已摆脱困局、暗中蓄力。
思及此处,她微蹙的眉宇终于舒展少许,目光转向窗外层云缭绕的远空,低声自语:
“还要再等一等……布局才刚刚展开,时机未到。”她语气渐沉,如静水藏澜,“唯有时间足够长久,那一枚深埋的暗子,才能真正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但她同样清楚,一味隐忍反而可能引来对方猜疑。
既然钟离家已出手,她也必须有所回应——哪怕只是虚晃一枪,也要让对方觉得她已阵脚微乱、被迫反击。
于是她转身走向案前,指尖轻叩玉符,召来心腹下属,低声吩咐数句,目光冷静如刀:
“传令下去,开始行动。不必求成,但要让他们知道痛。”
在赵青柳与钟离世家斗得如火如荼、风云变幻之际,何太叔正脚踏飞剑,自极远的天际破空而行,目标直指那遥远而神秘的深海堡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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