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蜡黄的脸上瞬间褪尽最后一丝血色,嘴唇剧烈地哆嗦着,浑浊的眼睛里,最后那点犹豫和怀疑彻底被一种溺水者般,纯粹的绝望和哀求所取代。
她看着陆离,没有说一句话,但那眼神,比任何哭喊都更有力量。
那是母亲为救孩子能付出一切,绝不放弃的眼神。
那眼神,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刺在陆离心上。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眶,感受着眼中那份与生俱来的、对污秽的排斥与微弱的“镇邪”底气。
打不过,至少…能试试看?应该能跑吧……?
“开门。”陆离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张翠花如同听到了赦令,手忙脚乱地掏出钥匙,哆嗦着打开了那把沉重的挂锁。
铁皮门发出刺耳的呻吟,一股更加浓郁、混杂着阴冷和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让陆离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院子里比他“看”到的更破败。杂物随意堆在角落,地面湿滑。
一个身材矮壮、头发花白凌乱的中年男人,正佝偻着背,蹲在正屋的屋檐下,双手死死抱着头,肩膀因为压抑的哭泣而剧烈地耸动。
他就是那个呜咽声的来源,林雅的父亲。
张翠花看也没看丈夫一眼,急切地、几乎是拖着陆离走向正屋西侧一间紧闭的房门。
“小雅在里面…”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吱呀——”
推开房门,一股混合着药味、香火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阴冷气息瞬间涌出。
房间不大,光线昏暗。
最显眼的,就是靠墙摆放的那面蒙着厚厚灰尘的梳妆镜,以及镜子前,那个背对着门口、一动不动坐着的…人影。
梳妆镜前坐着的是少女林雅,身形瘦弱得可怕,穿着一件宽大的旧睡衣,更显得空荡荡。
最触目惊心的是她的头发——原本应该乌黑柔顺的长发,此刻像一堆干枯、失去所有生命力的稻草,灰败、毛糙、毫无光泽地披散着,垂到腰际。
地面上也是一堆掉了的长发,让房间变得更加破败起来。
仅仅看着那头发,就给人一种生机被彻底吸干的绝望感。
“小雅…”张翠花带着哭腔轻唤了一声,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少女毫无反应。
“大师,您看…”张翠花转向陆离,眼泪终于决堤,
“她、她就这样坐着,不吃不喝…不说话…像个木头人,医院查不出毛病…
请了隔壁县最有名的王半仙,做了三天法事,没用!
又去求了城隍庙的刘瞎子,花光了积蓄请了开光的玉佛…还是没用!
昨晚、昨晚我亲眼看见…看见镜子里的影子,在对着她笑…在梳她的头发…呜呜呜。” 她泣不成声,几乎瘫软下去,被同样悲伤、带着一丝期盼看向陆离的丈夫勉强扶住。
陆离没有说话。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林雅身上,尤其是她的头顶。
在灰瞳的视野里,小雅整个人都被浓郁的湿发黑气包裹着,像一个被黑色茧子困住的蚕。
而所有的黑气源头,都汇聚在她的头顶百会穴位置,那里,有一只肉眼不可见的,由无数湿发编织成的冰冷手掌,正死死地按在那里,源源不断地抽取着她的生气。
张翠花还在哭诉着那些徒劳的努力,那些大师的摇头叹息,那些医院的束手无策…
绝望的气息弥漫在整个房间。
就在她说到“刘瞎子说这是邪祟入体,除非找到根源,否则…”时,陆离眼中那丝微弱的灰芒倏然一闪而逝!
他动了!
毫无征兆地,陆离一个箭步上前,动作快得让张翠花夫妇都来不及反应。
他右手五指张开,并非攻击,而是带着一点灰芒,猛地朝着小雅头顶那团无形黑气的核心,那只“鬼手”的位置。
凌空一抓!
同时,他灰瞳深处,那丝沉凝的灰芒全力运转,死死“锁定”住那无形的污秽。
“给我,出来!” 陆离低喝一声,五指猛地合拢,仿佛抓住了什么无形却沉重粘稠的东西,用尽全身力气向外狠狠一拔。
嗤!
一声只有陆离能听见的、如同撕裂破布般的刺耳声响!
林雅的身体剧烈地一颤!
一直如同木偶般空洞无神的双眼,瞳孔骤然有了焦距!
一股巨大的、被强行剥离的痛苦和难以言喻的恐惧瞬间席卷了她!
“呃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猛地从林雅口中爆发出来。
她猛地抱住头,身体蜷缩成一团,剧烈地颤抖起来,眼泪汹涌而出,口中发出撕心裂肺、语无伦次的哭喊:
“妈!爸!救我!好黑!好冷!有东西抓我!它在梳我的头!一直在梳!停不下来!妈!爸!我好害怕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张翠花夫妇瞬间懵了,随即是巨大的狂喜和心痛!
“小雅!我的小雅啊!” 张翠花哭喊着扑了上去,一把将剧烈颤抖、哭喊不止的女儿死死搂进怀里:“不怕。不怕!妈妈在!妈妈在!大师救你了,大师会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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