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远处的几个闲汉,则在眉飞色舞地八卦着樊楼新来的头牌小娘子,言辞颇为露骨。
苏哲一边小口啜着苦涩的茶水,一边像雷达一样扫描着周遭的对话,自动过滤掉这些无效信息。
他需要的是意外,是伤情,是绝望。
半个时辰过去了,苏哲的耳朵都快听出老茧了,灌了一肚子茶水,却没听到半点有用的消息。
他不禁有些气馁,难道自己的商业模式从一开始就错了?
这“精准营销”也太难了吧!
就在他准备打道回府时,一个熟悉又憨厚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苏官人?您也来喝茶?”
苏哲回头一看,正是他刚认识没几天的邻居,那位帮他介绍短工的王大叔。
王大叔五十来岁,是个老实巴交的汴梁土着,靠着给几户人家打理杂活为生,为人很是热心。
“王大叔,巧啊。”苏哲笑着站起来打了个招呼。
“不巧不巧,”王大叔摆摆手,一脸愁容地在苏哲对面的空位上坐下,“我是心里烦,出来散散心。”
“哦?大叔遇上什么烦心事了?”苏哲心中一动,敏锐地感觉到,这或许是个机会。
王大叔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说:“还不是为了老张家的事儿!就是前几天帮你打逍遥椅的那个张木匠。”
苏哲的眼睛瞬间亮了。
张木匠!
手艺精湛,人也老实。
“张木匠他怎么了?”
“唉,别提了!”王大叔一拍大腿,满脸的惋惜和同情,“昨天下午,他赶工时手上打滑,被那锋利的刨子给豁了老大一个口子,当场血就止不住了!那手掌心啊,翻开的皮肉白花花的,看着都瘆人!”
来了!
苏哲的内心掀起一阵狂喜,但他脸上依旧保持着关切和惊讶的表情:“这么严重?请大夫看了吗?”
“怎么没请!城东最有名的金疮大夫李郎中亲自去看的,又是敷药又是包扎,可折腾了半天,最后摇着头走了。他说,皮肉好治,但这手筋怕是断了,这只手以后就是个摆设,拿不了重物,别说做木工活了,怕是连碗都端不稳了!”
手筋断了!
在现代医学里,这就是“肌腱断裂”。
对于外科医生来说,这是一台精细但常规的手术。
可在这个时代,这就是绝症!
王大叔还在絮絮叨叨地抱怨着:“你说这叫什么事啊!老张一家老小,就指着他这门手艺吃饭。这手一废,天不就塌下来了吗?我刚从他家过来,他婆娘孩子哭得跟泪人儿似的,老张自己躺在床上,跟个死人一样,一句话不说。真是造孽啊!”
苏哲端起茶碗,用喝茶的动作掩饰住自己嘴角快要咧到耳根的笑容。
完美!
这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种子用户”!
目标身份:平民木匠,社会风险极低。
病情诊断:肌腱断裂,中医束手无策,完美对标自己的核心技术。
治疗价值:治好了,等于挽救一个家庭,能瞬间引爆口碑,恩同再造。
最关键的是,这个案例的治疗效果是可量化的!
手能不能动,能不能重新拿起工具,这是谁也无法否认的铁证!
“我的公司,终于等来了第一张订单!”苏哲在心里发出一声欢呼。
他放下茶碗,脸上换上了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对王大叔说:“王大叔,张木匠一家,实在是太可怜了。”
“谁说不是呢!”
“大叔,我……其实略通一些岐黄之术,尤其擅长处理一些外伤。”苏哲开始了他蓄谋已久的“产品推销”。
王大叔一愣,疑惑地看着他:“苏官人,您还会医术?”
“略懂,略懂。”苏哲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我这门医术,与寻常大夫不同,路子比较野,不喜张扬。我看张木匠忠厚老实,又与大叔您有缘,实在不忍心看他就此潦倒。所以……”
他顿了顿,看着王大叔,抛出了自己的钩子。
“所以,我想请大叔您帮个忙,去跟张木匠的家人说一声,就说城西有个怪医,或许能治他的手。但这个怪医规矩大,脾气也怪,能不能请动,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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