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楚渊,给朕带来!”
养心殿内,皇帝的命令如同一块巨石砸入死水,余音却久久不散。
两个小太监连滚爬爬地冲出殿门,消失在深沉的夜色里。
大殿中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烛火摇曳,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在地面与墙壁上疯狂舞动,好似鬼魅。
太子楚雄依旧跪在地上,他低着头,宽大的袖袍遮住了他紧握的双拳。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传来的刺痛感,才让他勉强压抑住那份就要冲破胸膛的狂喜。
成了!
成了!
这个压在他头顶多年的二弟,这个手握兵权、张扬跋扈的眼中钉。
今夜过后,就要彻底从棋盘上消失了!
他甚至已经开始盘算,楚渊倒台后。
他该如何迅速接手楚渊在军中的势力。
如何安插自己的人手。
如何将这次泼天的大功,转化为自己登基路上最坚实的一块垫脚石。
四皇子楚墨跪在另一侧,身体微微发抖。
他不像太子那般兴奋,他只感到一阵从骨髓里透出来的寒意。
太快了。
太狠了。
太准了。
这一刀,精准地捅在了楚渊的心窝上,也恰好捅在了父皇最敏感的神经上。
这不是权谋,这是屠宰。
是谁?到底是谁在背后布下了这个天衣无缝的杀局?
他不敢想,越想越觉得遍体生寒。
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自己从这场风暴中摘得干干净净,
扮演好一个被无辜牵连、惶恐不安的弟弟角色。
免得被殃及池鱼。
兵马大元帅林啸天如一尊铁塔般矗立着。
他那双看过无数尸山血海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地上的那封信。
他的脑海里,正在飞速地复盘整件事。
举报,搜查,密信。
一环扣一环,毫无破绽。
可军人的直觉告诉他,这其中有大问题。
那枚狼牙配饰,是北境蛮族一个极小的部落才会使用的东西。
那个部落早在三年前就被楚渊亲手剿灭了。
楚渊会用这种东西当信物?
简直是笑话。
这更像是一个栽赃者,自作聪明地加上去的“证据”,反而暴露了其对军务和边情的无知。
可他不能说。
在这种时候,没有证据的怀疑,就是对皇权的挑衅。
他只能沉默,用沉默表达自己的立场。
楚威坐在龙椅上,身体后仰,整个人都陷在巨大的阴影里。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儿子,一个“悲痛欲绝”,一个“惶恐不安”。
他又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林啸天。
他的头又开始痛了。
不是头风,是一种更深层次的,仿佛要将他灵魂撕裂的疼痛。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可那张病弱、纯真的脸,却总是不受控制地在他眼前晃动。
那个叫楚休的儿子,像一个幽灵,盘踞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等待中。
殿外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甲胄的碰撞声和粗暴的喝骂。
“放开!你们知道本王是谁吗!”
“大胆狗奴才,谁给你们的胆子!”
声音由远及近,充满了惊惧和愤怒。
很快,二皇子楚渊被两名禁军甲士一左一右地架进了养心殿。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寝衣,头发散乱,脸上还带着刚从睡梦中被强行唤醒的迷茫与怒火。
可当他看清殿内的情景时,他所有的怒火都瞬间凝固了。
父皇阴沉如水的脸。
跪在地上,表情古怪的太子和四弟。
还有一身戎装、面无表情的兵马大元帅。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父皇……”
楚渊的声音有些干涩,他挣脱开甲士的挟持,整理了一下衣冠,就要下跪行礼。
楚威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甚至懒得再开口,只是抬了抬下巴。
掌印太监王德福会意,立刻将那封信和狼牙配饰捧到了楚渊的面前。
“二殿下,请过目吧。”
楚渊疑惑地接过信纸,展开一看。
只一眼,他的瞳孔就猛地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那熟悉的,狂放不羁的笔迹,那信中恶毒无比的计划。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他的眼球上。
“不……”
他嘴唇翕动,发出了一个破碎的音节。
整个人如遭雷击,浑身血液仿佛在这一刻被全部抽干,手脚冰凉。
“这不是我写的!这不是!”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龙椅上的楚威,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骇然与惊恐。
“扑通”一声,他双膝重重地砸在冰冷坚硬的金砖上。
“父皇!儿臣冤枉啊!这是栽赃!是有人要害我!”
他疯狂地磕着头,一下,又一下,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绝对是有人模仿儿臣的笔迹,想要置儿臣于死地啊!父皇明鉴!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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