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海的黑浪突然翻涌起来,墟灵的金色主根在光里绷得笔直,像根撑天的金柱,死死缠住魔主那只渗着黑纹的手。魔气与金光撞在一起,溅起的光点落在黑海上,瞬间融出一个个小坑,坑里飘出灰白色的魂雾——是被噬魂礁吸走的残魂,竟被这股力量震得脱了礁的束缚。
“吼——”
墟灵的主根上浮现出淡金色的纹络,与灵玉上的“界”字隐隐呼应,它没有实体,却能发出低沉的嘶吼,像是在对抗魔主的拉扯。魔主的黑手突然发力,黑色的魔气顺着根须往上爬,金根上的光瞬间暗了几分,竟被魔气蚀出了几道细痕。
“它撑不了多久!”真苏砚攥紧苏清和的手腕,将生息力往她掌心的灵玉碎片里灌,“灵玉碎片能引墟灵的力量,快试着和它呼应!”
苏清和指尖抵着碎片,碎玉里的红光突然亮了,顺着她的指尖往金根上飘。墟灵像是察觉到什么,主根微微一颤,竟往她这边靠了半分,金光重新亮起来,将魔气逼退了寸许。
就在这时,被魔气缠满的守墟人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青袍下的骨头轮廓都清晰起来。楚渊忍不住往前迈了一步,手里的族徽突然发烫,淡蓝的光直射向守墟人:“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冰夷族的族徽?”
守墟人艰难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盯着楚渊手里的族徽,嘴角扯出个难看的笑:“我是……你祖父的弟弟,楚砚。三百年前……两族封魔时,我被魔主抓了,成了他的傀儡……”
这话像道惊雷,炸得楚河猛地攥紧冰剑:“你说什么?你是冰夷族的人?那你为什么帮魔主补界缝?”
“我没得选……”守墟人咳了口黑血,血落在黑沙上,瞬间凝成黑色的冰晶,“魔主拿我族人的残魂威胁我……他说,只要帮他打开界缝,就还我族人的魂……可我没想到,他根本是想吞了我的魂,补他的本体……”
他说着,目光落在苏清和手里的灵玉碎片上,声音突然急切起来:“灵玉……灵玉是蕴灵族的‘魂引’,族徽是冰夷族的‘魄承’……魔主本体要完全出来,必须吸了你们俩的魂与魄……他之前引魔气、震界纹,都是为了逼你们来无妄海……”
苏清和心头一沉——难怪灵玉会自动往界缝飞,难怪族徽会和守墟人的徽产生呼应,他们从一开始就掉进了魔主的圈套。
“那墟灵……”真苏砚看向金根,“它为什么帮我们?”
“它不是墟灵……”守墟人喘着气,声音越来越低,“它是三百年前……两族用镇魔鼎炼化的‘界灵’,是封魔屏障的核心……后来被魔主吞噬,藏在归墟底……它恨魔主,比我们所有人都恨……”
话音刚落,守墟人的身体突然“啪”地碎成了黑灰,只留下半块被魔气蚀透的族徽,落在楚渊脚边。楚渊弯腰捡起族徽,两块徽合在一起,淡蓝的光突然变得刺眼,竟与墟灵主根的金光缠在了一起。
“界灵!”楚渊对着金根喊道,“我们该怎么帮你封魔主?”
墟灵的主根微微晃动,金色的纹络里浮出一行淡光字:“镇魔鼎碎,需两族魂引合灵玉,重铸界纹阵。鼎芯在婉婉身。”
“鼎芯在婉婉身上?”苏清和愣住,碎玉里的红光突然闪了一下,映出婉婉的侧脸——婉婉正站在一片黑雾里,手里捧着块淡金色的东西,像是鼎芯。可她的眼神很空洞,像是被人控制着。
没等苏清和细想,魔主的黑手突然爆发出浓烈的魔气,墟灵的主根被震得往后缩,金纹上的光越来越暗。界缝里的黑影也动得更剧烈了,暗红的光从缝里溢出来,落在噬魂礁上,礁石像活过来一样,枯骨般的石身里伸出无数灰黑色的触手,往众人这边抓来。
“噬魂礁醒了!”火离突然喊道,他手里的引魔镜碎片开始发烫,“快用防魔气的药粉!”
众人立刻掏出之前从据点拿的药粉,撒在身前。淡绿色的药粉碰到触手,瞬间冒出白烟,触手像被烧到一样缩了回去。可药粉太少,只够挡住正面的触手,侧面的礁石像疯了一样,触手越伸越长,直逼火离的后背。
楚河反应最快,冰剑横扫,霜气凝成冰刃,将触手砍断。可断口处又立刻冒出新的触手,反而越来越多。苏清和看着碎玉里的红光,突然想起之前火离用引魔镜碎片逼退傀儡的事,她立刻喊道:“火离!用引魔镜碎片贴灵玉!”
火离立刻将碎片递过来,苏清和攥着碎玉与镜片,两者一碰,瞬间炸开红黑交织的光。光扫过噬魂礁,礁石像被抽走了力气,触手瞬间瘫软下去,石身上的灰黑色也淡了几分。
“有用!”楚渊眼睛一亮,将族徽往光里送,淡蓝的光与红黑光缠在一起,形成一道三色光盾,挡在众人身前。墟灵的主根像是受到鼓舞,突然往界缝里钻,金色的光顺着根须往魔主的黑手缠去,竟将黑手往界缝里拽了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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