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的风沙,远比南域戈壁更加酷烈。狂风卷着黄沙,如同亿万金戈铁马,永不停歇地冲刷着这片古老而贫瘠的大地。灵气稀薄,环境恶劣,凡人难以生存,却也孕育了坚韧不拔的北域修士,以及……埋藏在地底深处,那足以让所有修士疯狂的宝藏——神源。
林风跨越无尽山河,踏入北域地界时,感受到的是一种与南域截然不同的苍凉与厚重。这里的天地法则似乎也更加凝练,空间壁垒更为坚固。他收敛气息,化作一个风尘仆仆的寻常旅人,混入了一支前往北域重镇“冰雪源城”的商队。
商队由几十匹耐力惊人的沙驼组成,载着南域的特产,在领队的吆喝声中,于茫茫沙海中艰难前行。商队里的人成分复杂,有精明的商人,有沉默的护卫,也有像林风这样看似不起眼的散修。
连日跋涉,枯燥而疲惫。这一日,商队在一处背风的残破古城墙下扎营休息。篝火燃起,驱散了些许寒意,众人围坐,分食着干粮和肉干。
一个满脸风霜、负责探路的老修士灌了一口烈酒,咂咂嘴道:“再有三日,就能到冰雪源城了。他娘的,这鬼地方,每次来都感觉折寿几年。”
旁边一个年轻护卫好奇地问:“刘老,听说最近北域不太平?紫山那边好像出了什么事?”
提到紫山,篝火旁不少人都竖起了耳朵。紫山是无始大帝的道场,是北域乃至整个北斗的禁忌之地,但关于它的传说从未停止。
老刘头叹了口气,压低声音:“何止不太平!前阵子,有几个不知死活的大教弟子,想闯紫山外围寻找机缘,结果一个都没出来!据说连惨叫都没听到一声,人就没了影儿。”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老刘头继续道:“这还不算完。最近冰雪源城里来了不少生面孔,气息一个比一个吓人,都在打听紫山和什么‘张五爷’的消息。我看啊,怕是要出大事!”
张五爷?林风心中一动。这是源天师一脉的后人,与叶凡有着不小的渊源。看来叶凡的到来,以及紫山的异动,已经引起了北域各方势力的注意。
“哼,紫山乃大帝寝宫,岂是凡人能觊觎的?那些大人物们争来争去,最后不过是徒增枯骨罢了。”一个略带讥诮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是商队里一个独行的老者,穿着破旧的道袍,须发皆白,眼神却异常清澈,自顾自地喝着酒,气息不显,但林风却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源术波动。
“孙老头,就你话多!”老刘头似乎有些忌惮这老道,嘟囔了一句,不再多说。
那孙老道也不在意,目光似无意般扫过林风所在的位置,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随即又恢复懒洋洋的样子,继续喝酒。
林风心中了然,这北域果然藏龙卧虎。这孙老道,恐怕是一位隐世的源术高手。
就在这时,远处沙丘后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驼铃声和呼喝声,还夹杂着兵刃交击的脆响!
“是沙匪!”商队护卫首领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所有人戒备!”
商队顿时一阵骚乱,护卫们纷纷抽出兵刃,紧张地望向沙丘方向。只见数十骑穿着杂乱皮甲、蒙着面巾的沙匪,如同旋风般从沙丘后冲杀出来,手中弯刀在夕阳下闪烁着寒光,杀气腾腾!
“把货物和女人留下,饶你们不死!”沙匪头目是一个独眼壮汉,修为赫然达到了道宫一重天,声音如同破锣。
商队护卫首领只是神桥巅峰,面对道宫境的沙匪头目,脸色瞬间惨白。商队众人更是面无人色,绝望弥漫。
眼看沙匪就要冲入商队,一场屠杀在所难免。
就在此时,那一直喝酒的孙老道,忽然叹了口气,慢悠悠地站起身。他看似随意地一步踏出,身形却诡异地出现在商队最前方,正好挡在沙匪冲锋的路上。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对着冲来的沙匪轻轻一点。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也没有璀璨的神光。但冲在最前面的几名沙匪,连同他们胯下的沙驼,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瞬间人仰马翻,倒地不起,气息全无!而他们身后的沙匪,也如同陷入泥沼,速度骤降,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源术……是源术师!”沙匪头目独眼中闪过一丝骇然,勒住沙驼,不敢再前。
孙老道浑浊的眼睛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滚。”
沙匪头目咬了咬牙,似乎极为不甘,但感受到对方那深不可测的源术造诣,最终还是恨恨地一挥手:“我们走!”
数十骑沙匪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间就消失在沙丘之后。
商队死里逃生,众人看着孙老道的背影,充满了敬畏与感激。
“多谢孙大师救命之恩!”护卫首领连忙上前行礼。
孙老道摆了摆手,又恢复了那副懒散模样,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林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对北域的源术有了更直观的认识。这孙老道方才并未动用多少自身法力,而是引动了地脉之势,借天地之力克敌,手段玄妙,确实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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