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回到屋里腿一软,险些瘫坐在地,被宋清越及时扶住。母女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未曾散尽的惊悸,以及更深沉的决心。
“娘,没事了。”宋清越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坚定,“他们至少给了我们半年时间。”
刘氏重重叹了口气,眼泪又落了下来,这次却不仅仅是害怕,更多是心酸与迷茫:“越越,娘知道你能干,可开荒种地……这不是光有力气就成的。种子、农具,哪一样不要钱?宋大叔家的情分,咱们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欠。况且,娘……娘确实没摸过锄头,这心里实在没底。”她看着女儿瘦削却挺直的脊梁,心疼又愧疚,“苦了你了,本该是……”
“娘!”宋清越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没有本该。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不会,我们可以学。没钱,我们可以赚。”
她目光扫过墙角那堆还带着泥土的脚板薯,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山里到处都是宝,不止有竹鼠和脚板薯。明天我就进山去看看,找找有没有能换钱的药材或者山货。只要找到一样,就能换回最初的种子和最简单的农具。”
刘氏闻言,忧色更重:“山里危险!野兽、毒虫、迷路……你一个女孩子家,万一……”她不敢再说下去,只是紧紧抓住女儿的手,仿佛一松开她就会消失在危险的山林里。
宋清越反握住母亲冰凉的手,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轻松些:“娘,您忘了?我能认出脚板薯,知道大蓟能止血,我还做了捕鼠陷阱。我跟……我跟以前不一样了。我会很小心的,就在近处转转,绝不往深山里走。您在家看好溪溪和弟弟们,等我好消息。”
她知道空口白话无法完全打消母亲的忧虑,但时间不等人,半年之期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剑。她们必须尽快站稳脚跟。
这一夜,茅草屋里的气氛依旧沉重。
虽然危机暂时解除,但未来的不确定性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宋砚溪带着弟弟们早早睡下,却睡得并不安稳,偶尔会在梦中惊悸。刘氏也辗转反侧。唯有宋清越,强迫自己入睡,为第二天的进山积蓄体力。
翌日清晨,天色灰蒙蒙的,山间笼罩着一层薄雾。
宋清越起身,利落地将头发挽成紧实的发髻,换上那身最破旧却行动最方便的棉袄裤。她将柴刀磨得锋利,别在腰间,又检查了从宋大婶家借来的小锄头和背篓。
刘氏红着眼圈,默默地将昨晚特意留下没舍得吃完的几块烤脚板薯和装满了清水的竹筒塞进背篓里。“千万……千万小心些,找不到就赶紧回来,啊?”她的声音哽咽着。
“放心吧,娘。”宋清越背上背篓,掂了掂手里的锄头,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溪溪,照顾好娘和弟弟,姐姐去去就回。”
宋砚溪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郑重:“姐姐放心!”
宋清越最后看了一眼依偎在门口目送她的家人,毅然转身,踏着晨露,沿着屋前那条通往更深山处的溪流,逆流而上。
初入山林,还能看到一些村民砍柴留下的痕迹,小路虽窄,尚算清晰。
越往里走,林木越发茂密,参天古树遮天蔽日,藤蔓缠绕,蕨类丛生,几乎将原本就不明显的小径完全吞噬。
岭南冬天山里的空气潮湿而冰凉,脚踩在厚厚的落叶上,发出窸窣的声响,更衬得四周寂静得可怕。
宋清越紧紧握着柴刀,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她努力回忆着前世零星学到的野外知识和看过的纪录片,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每一寸土地、每一棵树木、每一块岩石。
她看到了不少常见的蕨类,也认出了一些如车前草、蒲公英之类的普通草药,这些草药在岭南田间里头都是常见,显然值不了几个钱。她需要更值钱的东西。
时间一点点过去,日头渐渐升高,透过浓密树冠投下斑驳的光点。宋清越已经深入了相当一段距离,收获却寥寥——除了几株品相一般的寻常草药,就只有一丛意外发现的、数量不多的野山菌,被她小心地采下放入背篓。
疲惫和焦虑开始袭来。她靠着一棵大树坐下,拿出竹筒喝了口水,又啃了几口冷硬的烤薯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急,越急越容易出错。山里肯定有宝贝,只是她还没找到。
休息片刻,她重新振作精神,换了一个方向探索。
这一次,她更加留意岩石背阴处、溪流附近以及大树底下这些可能生长喜阴或珍贵植物的环境。
忽然,她的目光被不远处一片略显不同的植被吸引了。那是一片向阳的缓坡,土壤看起来比别处更肥沃湿润些,生长着一些她未曾见过的植物。
她快步走过去,蹲下身仔细辨认。当看清其中一株植物的叶片和隐约露出的根茎形状时,她的呼吸猛地一窒!
那叶片呈掌状复叶,边缘有细锯齿,中间一簇鲜红的小果子格外显眼!她小心翼翼地用锄头拨开周围的泥土,露出一段黄褐色、布满密集环纹的根茎,隐约可见人形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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