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影干脆地承认,“你的左臂。它是变量,是‘星火’等待了很久的…钥匙。”
“星火?” “反抗军。致力于推翻‘执政官’和‘主脑’,解放这座囚笼的人。”她言简意赅,“铁砧是我们的人。他的牺牲,为你争取了时间和机会。”
听到铁砧的名字,罗峰心中一沉。“他…”
“他完成了他的使命。”夜影打断了他,语气中没有悲伤,只有一种冰冷的决绝,“现在,轮到你了。你的左臂,它能感应到‘方舟’的能量流,对吗?带我们找到它的核心接口。”
“然后呢?” “然后,摧毁它,或者控制它。打断‘执政官’的‘升华’仪式,阻止他成为非人的怪物。”夜影的目光再次落到他的左臂上,“只有你的力量,有可能对抗‘方舟’的能量场。”
罗峰感到一阵荒谬和巨大的压力。“我甚至无法控制它!它大部分时间就像死了一样!”
“那就学会控制它。”夜影逼近一步,眼神锐利如刀,“或者,和这里的所有人一起,变成‘执政官’和‘主脑’的养料。你没有太多时间犹豫,‘清道夫’的大部队很快会封锁这片区域。跟我走,或者留在这里等死。”
她转身,示意罗峰跟上,走向隧道更深处。那里有一个极其隐蔽的、被管道和废弃物掩盖的洞口。
罗峰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一眼自己冰冷沉重的左臂。他没有选择。老牧师还在某个地方受苦,迦南之地的真相如同毒蛇啃噬着他的内心。他深吸一口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空气,迈步跟了上去。
穿过那个狭窄的洞口,里面别有洞天。这是一个被巨大废弃反应釜改造而成的空间,大约有一个小房间大小。墙壁上挂着简陋的灯条,提供着昏暗的照明。空气中弥漫着机油、电子元件的味道和一种紧张的气氛。
这里就是“星火”的一个临时藏身点。里面有四五个人,看到夜影带着罗峰进来,立刻警惕地站了起来。他们穿着混杂的衣物,有的像是工厂工人,有的像是技术人员,脸上都带着疲惫、焦虑,但眼神深处却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一个戴着破损眼镜、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在一台闪烁着雪花的旧终端前忙碌着。一个身材壮硕、脸上有刀疤的男人正在擦拭一把自制的霰弹枪。还有一个年轻女子,正在给另一个手臂受伤的人包扎伤口,鲜血浸透了绷带。
“他就是‘钥匙’?”擦枪的男人抬起头,目光怀疑地上下打量着罗峰,特别是他那条看起来就很诡异的左臂。
“他是罗峰。”夜影没有直接回答,走到终端前,“老鬼,情况怎么样?”
被称为老鬼的白发老人推了推眼镜,声音沙哑:“很不妙。‘清道夫’出动了两支小队,正在逐段扫描三级通道。他们启动了‘猎犬’系统,我们的隐藏节点已经被发现了三个。这里也不安全了,最多还能隐藏三十分钟。”
他指了指屏幕上模糊的扫描图像,可以看到代表“清道夫”的红点正在快速移动。
“我们必须尽快行动。”夜影看向罗峰,“你的左臂,现在能感觉到‘方舟’核心的准确方向吗?”
罗峰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左臂那冰冷的能量核在此刻变得异常活跃,仿佛受到了此地浓郁能量的刺激。它不再只是悸动,而是像指南针一样,明确地指向这个藏身点下方某个更深、能量更凝聚的方向!他甚至能“感觉”到那股能量的磅礴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泰坦”的、令人作呕的生命脉动!
“在下面…很深的地方…”罗峰睁开眼,指着一个方向,“能量很强…而且,有别的…活的东西在里面…”
“活的东西?”老鬼皱起眉头,“‘方舟’核心是纯能量和生物组织的混合体,不应该有…”
就在这时! 轰!!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从他们来时的隧道方向传来!整个藏身点剧烈摇晃,灰尘和碎石簌簌落下!
“他们找到我们了!”刀疤男猛地举起霰弹枪,冲到洞口附近。
“来不及了!”夜影眼神一凛,猛地拉开地下一个伪装好的井盖,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垂直向下的、更加狭窄古老的维护竖井!“从这里下去!这是最接近能量主干道的捷径!老鬼,引爆预设炸药,阻断通道!其他人,按照B计划撤离,引开他们!”
“夜影!你带他下去!我们掩护!”刀疤男吼道,随即对着隧道入口方向开火!轰隆的枪声震耳欲聋!
老鬼在终端上快速操作了几下,然后猛地按下某个按钮!
轰!轰! 更剧烈的爆炸声从隧道各处传来!这是牺牲自己为罗峰和夜影争取时间!
年轻女子扶起伤员,和其他人一起冲向另一个出口,试图吸引注意力。
“走!”夜影对罗峰厉声喝道,自己率先滑入了那个深不见底的竖井!
罗峰看了一眼正在浴血奋战、为自己争取生机的陌生人,一咬牙,紧随其后,滑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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