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灰白光线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吝啬地洒入1002室,驱散了些许黑暗,却驱不散屋内凝固的压抑和绝望气息。空气依旧浑浊,混合着血腥、灰尘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
罗峰早已醒来,他站在窗边,如同蛰伏的猎豹,透过缝隙观察着死寂的小区。他的眼神锐利而冰冷,昨晚的疯狂和宣泄似乎并未让他疲惫,反而像是充能一般,让他更加清醒和……饥饿。对食物,对杀戮,对更多掌控的饥饿。
角落里的林薇几乎一夜未眠,眼睛红肿,脸色苍白得像纸,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生怕引起注意。但生理需求是无法完全抑制的,她的肚子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尴尬的咕噜声。
在这死寂的房间里,这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罗峰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她身上,没有任何情绪,却让林薇吓得浑身一僵,差点失禁。
“饿了?”罗峰的声音平淡无波。
林薇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只是恐惧地看着他。
罗峰走到他们昨晚收集的那点可怜的食物前——几包饼干,半瓶水。他拿起一包饼干,拆开,自己吃了一半,然后将剩下的一半扔到林薇面前的地上,像喂狗一样。
“吃了。”命令简短而冷酷。
林薇看着地上那半包沾着灰尘的饼干,屈辱感再次涌上心头,但强烈的饥饿感和更大的恐惧让她屈服了。她颤抖着伸出手,捡起饼干,小口小口地、艰难地吞咽着,泪水无声地滑落,混合着饼干的碎屑。
罗峰冷漠地看着她吃完,然后说道:“这点东西撑不了多久。我们需要更多的物资,一个更好的据点。”
他再次走到窗边,目光投向小区的南门方向。他记得,那边似乎有一个越野俱乐部,平时总能看到一些改装过的吉普车和皮卡进出。也许……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如果能有辆车,一辆足够坚固、足够强大的车,那在这个末日世界里,生存能力和机动性将大大提升!甚至可以离开这个已经变得危险且资源有限的小区,去更广阔的地方“狩猎”!
越野俱乐部……那里很可能有他需要的东西!说不定还有燃油、工具,甚至……武器。
这个想法让他兴奋起来,眼中闪烁出贪婪和渴望的光芒。
“我们得去南门。”罗峰做出决定,语气不容置疑。
林薇听到要离开这个相对封闭的房间,脸上立刻浮现出极大的恐惧。外面全是吃人的怪物!
“不……不要出去……外面危险……”她鼓起巨大的勇气,声音细若蚊蚋地哀求。
“待在这里更危险。”罗峰冷笑,“要么饿死,要么等那些东西闻着味找上门。或者,你想留下来陪你这栋楼的邻居?”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门口,仿佛能透过门板闻到楼下可能存在的丧尸。
林薇想起昨天楼梯间那个被啃食的小女孩,浑身一颤,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收拾东西,走了。”罗峰将背包背好,检查了一下砍骨刀和那根已经有些弯曲但依旧尖锐的磨刀棒,然后将另一把从林家找到的、相对轻便一些的切肉刀扔给林薇,“拿着,要是被抓住,自己了断,或者变成它们那样,别指望我救你。”
林薇手忙脚乱地接住刀,冰凉的触感让她手一抖,差点没拿住。让她用刀对抗那些怪物?她连想的勇气都没有。但罗峰的话更让她恐惧。
罗峰不再废话,搬开抵门的柜子,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条门缝观察。走廊空无一人。他示意林薇跟上,然后闪身而出。
清晨的楼道比夜晚更加清晰,也更能看清那些隐藏在阴影里的血迹和狼藉。两人一前一后,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向下走。每一步都踩在心跳上。
幸运的是,或许是因为清晨,丧尸的活动似乎不那么频繁,楼梯间里没有遇到阻碍。偶尔能听到楼下传来拖沓的脚步声和嘶吼,但他们尽量避开。
来到一楼大堂,景象更加惨烈。玻璃大门碎裂,前台接待小姐的尸体残缺不全地倒在血泊中,内脏被掏空,几只苍蝇嗡嗡地围绕着。墙壁上满是喷溅状的暗红色血液。
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林薇立刻捂住嘴,强忍着呕吐的欲望,脸色惨白。
罗峰却只是皱了皱眉,适应得很快。他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外面,然后拉着林薇,快速从碎裂的玻璃门钻了出去。
清晨的小区,空气本该清新,此刻却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和焦糊味。绿化带上沾染着血污,几辆汽车撞在花坛或彼此相撞,有的还在冒着青烟。远处,依稀能看到几个蹒跚的身影在游荡。
罗峰辨认了一下方向,指着南边:“那边,跟我紧点,别发出声音。”
他猫着腰,利用停放的车辆和绿化带作为掩护,快速而无声地前进。林薇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赤脚踩在冰冷粗糙甚至可能有玻璃渣的地面上,疼痛却不敢吭声。
偶尔有落单的丧尸发现他们,发出嗬嗬声扑过来。罗峰毫不手软,动作干净利落,要么用磨刀棒精准刺入眼窝,要么用砍骨刀迅猛劈砍脖颈,迅速解决,尽量避免发出太大动静。鲜血一次次溅在他身上,他却仿佛只是沾了点雨水,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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