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体内那《寂灭归墟经》的传承感受到外界庞大的能量压迫与毁灭气息,竟再次变得活跃起来,冰冷的寂灭道韵自发运转,与他调动的阴司之力激烈冲突,使得判官笔上的三色光华明灭不定,极不稳定!
“噗!”又是一口鲜血喷出,陈默的气息更加紊乱。
“府君!”下方众人见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哈哈哈!陈默小儿,看来你自身难保了!给本教主死来!”血煞老祖见状,得意狂笑,更加疯狂地催动血浪,那阴阳法度护壁眼看就要彻底崩碎!
危急关头,陈默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
堵不如疏!既然这《寂灭归墟经》的力量无法完全压制,那便……引导它!利用它!
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念头,寂灭之力霸道绝伦,一个控制不好,未伤敌先伤己,甚至可能真的被其同化。但此刻,他已别无选择!
“寂灭……非我所求,然则……可为我所用!”
他猛地一咬牙,不再强行压制那躁动的寂灭气息,反而以自身意志为引,以阴司权柄和轮回碎片为基,小心翼翼地、极其艰难地,从那混乱的传承中,剥离出了一丝最为精纯的、蕴含着“万物终结”意境的——寂灭归墟之力!
这一丝力量极其微弱,却带着令灵魂冻结的冰冷与死寂!它出现的瞬间,陈默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停止了流动,光线微微扭曲,一种“存在”被否定的诡异感弥漫开来。
他强忍着神魂仿佛要被冻结撕裂的痛苦,将这丝寂灭归墟之力,尝试着……融入了判官笔那原本的三色锋芒之中!
“嗡——!!!”
判官笔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仿佛不堪重负又仿佛兴奋雀跃的剧烈震颤!笔锋之上,赤金、灰蒙、幽黑三色光华与那一丝混沌灰色的寂灭之力猛烈碰撞、交织、缠绕!
起初是剧烈的排斥,能量极度不稳定,仿佛随时会爆炸。但在陈默以自身为熔炉,以阴司愿力为缓冲的强行调和下,四种力量竟达成了一种极其脆弱而危险的平衡!
最终,判官笔的笔锋,凝聚出了一抹前所未有的奇异色彩——那是一种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暗沉之色,其中却又隐隐流转着业火的赤金、轮回的灰蒙、幽冥的幽黑,共同构成了一种代表着“审判”、“终结”、“归墟”的恐怖锋芒!
就在这新的力量成型,那阴阳法度护壁即将彻底崩碎的千钧一发之际——
陈默动了!
他不再去看那拍落的血浪,而是将全部的心神、意志、乃至一部分生命力,都灌注于这融合了寂灭归墟之力的一笔之中!
他对着那滔天血浪之后,那杆千丈万魂血煞幡,以及幡下的血煞老祖,凌空挥笔!
没有声音,没有浩大的声势。
只有一道细小的、仿佛能忽略不计的暗沉笔痕,如同划破纸张的墨线,悄无声息地破空而去。
这道笔痕,与那铺天盖地的血浪相比,渺小得如同尘埃。
然而——
笔痕所过之处,那蕴含着无尽怨念与污秽血煞的血浪,如同遇到了克星,竟从中无声无息地分开一条通道!血浪仿佛拥有生命般,畏惧地向两侧退避,不敢沾染那笔痕分毫!
笔痕去势不减,瞬间穿越血浪,直接射向了那杆万魂血煞幡!
“什么?!”血煞老祖脸上的狂笑瞬间僵住,转化为极致的惊骇!他从那道渺小的笔痕中,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凌驾于他血煞大道之上的、仿佛能判决他存在与否的恐怖力量!
“万魂护主!”他疯狂怒吼,不惜损耗幡中魂力,催动万魂血煞幡爆发出滔天血光,无数狰狞的魂影凝聚成一层厚厚的血色壁障,挡在身前!
“嗤——!”
暗沉笔痕轻轻地、毫无阻碍地,点在了那血色壁障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一种绝对的“抹除”。
那由亿万魂力凝聚、足以抵挡金丹初期修士全力一击的血色壁障,在被笔痕触及的瞬间,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从接触点开始,迅速变得透明、虚幻,最终……彻底消失不见!连一丝能量涟漪都未曾激起!
笔痕黯淡了近乎九成,却依旧残留着一丝,继续向前,点向了万魂血煞幡的幡面!
“不!!!”血煞老祖发出惊恐至极的尖叫!
“刺啦——!”
一声轻微的、如同布帛撕裂的声响。
万魂血煞幡那仿佛坚不可摧的幡面之上,被笔痕划过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道长约尺许、边缘不断逸散着混沌灰色气息的破损!幡中无数冤魂发出更加凄厉痛苦的哀嚎,整个血幡的光芒都瞬间黯淡了一截!
而血煞老祖作为法宝主人,心神相连,更是如遭雷击,猛地喷出一大口本源精血,气息瞬间萎靡了不少,脸上充满了肉痛、震惊以及一丝……恐惧!
那究竟是什么力量?!竟然能损伤他的万魂血煞幡?!
与此同时,失去了血煞老祖全力维持,那拍向阴司的滔天血浪也威力大减,被终于缓过气来的玄诚子等人联手,配合防御大阵,勉强抵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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