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郗凡很后悔一件事情,当初不应该给褚攸宁卧室的床头灯里加装监听设备。尽管她现在自认为是褚攸宁的女朋友,却不能大摇大摆的把Mia撵出来、自己搬进去。
自食苦果,她只能继续住在这间原本给Mia住的客卧,像位夜夜等着国王驾临的情妇,在孤枕难眠和云雨之欢中随机切换。说是随机切换,其实有规则可循,小变态今天心情还算不错,就会推门而入。心情稍有不佳,就不闻不问。
不许关灯,是铁律。结束后就离开,也是铁律。
郗凡尝试过制裁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变态。只要她略施手段,小变态就能被她钳制到动弹不得。但只要小变态喊一句“疼”,她就总会控制不住的松开手,还会因为自己刚才的粗暴而变本加厉的顺从。
郗凡还尝试过浇灭小变态的欲望。可每每小变态侵扰之际,不论是爱抚还是欺凌,她都忍不住的甘之如醴,还会因为自己刚才的冷淡而变本加厉的殷勤。
这些天,郗凡算是把自己看透了,比起小变态强加给她的性爱,她更害怕小变态今天晚上不来。比起小变态结束后毫不眷恋的起身离开,她更害怕小变态有天会丧失掉对她的那点兴趣。
一夜又一夜,来或者不来,可能温存也可能粗鲁,郗凡不但放弃了抵抗,而且不敢再期盼长情,自暴自弃,做了褚攸宁情绪波涛中一片随波逐流的浮萍。
每一位Dasha手上都掌控着JSG的某条暗线,都能熟练运作各种各样的工具和阴谋。
例如Mia的那位Dasha,手上运作着全球各个区域诱拐儿童的渠道,能像挑选马驹似的在低龄儿童中挑选样貌出众、天资聪慧的间谍苗子。不管是送个执行色诱任务的间谍去某位目标人物的床上,还是送个窃取商业情报的间谍去某家目标企业的高层,都手到擒来。甚至连冉轻这种既能出任江海集团总裁助理,又能俘获江海集团董事长独女芳心的间谍,他都不只有一位。
再如叶家的这位Dasha,父女两任,既能摆平历史问题,让下放到偏僻小镇的叶文谦回城团圆,也能调用政界资源,让家道中落的叶文谦一路高升。甚至在40多年的漫长岁月中,将叶家培植成了一棵根系贯穿政商两届的参天大树。
也许Dasha的身份,放之四海皆有其强大的能量和手段,但身份之下的人,也仅仅是肉体凡胎而已。
Mia的Dasha,自己都数不清自己手上有多少人的生死债。从脚步踉跄的低龄儿童,成长为独当一面的优秀间谍,死掉的比活下来的多几倍。至于暂且活在世上的间谍,终归有暴露身份的那一天,也就终归有被灭口的那一天。冉轻是聪明且果敢的人,所以提前筹划了一实一虚两条潜逃路径,逃离了惨遭欺骗的江舟,也逃离了准备灭口的Dasha。Mia是聪明且懦弱的人,从孪生姐姐被灭口的结局中看透了自己将来的穷途末路,所以在遇到褚攸宁后就毫不犹豫的做出了易主的决定。她们的Dasha,是擅长编制骗局的肉体凡胎,因果轮回之下,自然要被手中的工具人扎扎实实骗几次。
叶家的Dasha,亲手塑造了叶家每一位核心成员的人生悲剧。每位悲剧的主角,出发点都是为了保护家人,结局却都是亲手将家人拽进泥潭。叶家上一代的Dasha,忽略了褚嘉仁姓褚不姓叶,以妻女相要挟的老把戏失效了,亲手将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送到了至关重要的位子上。叶家新一代的Dasha,也忽略了褚攸宁姓褚不姓叶,搭建特殊家庭的老把戏也失效了,折掉一个陈畔后,连Dasha自己都沦为了被情感陷阱困住的猎物。叶家的Dasha,是擅长把感情变成软肋的肉体凡胎,因果轮回之下,自然要被手中的工具人捏住她的感情做软肋。
北京飞伦敦的航班上,褚攸宁沉浸在即将见到女儿的好心情里。
“你应该感谢我。”郗凡乐于见到褚攸宁看着手机相册里的软肋发呆,恍惚间找回了几分独属于Dasha的傲慢和无耻:“是我让你拥有了世界上最珍贵的人,难道不是吗?”
空乘:“女士,飞机即将开始滑行,请您关闭手机。”
褚攸宁很配合,手指摁住关机键,眼睛看向身旁的猎物,嘴角浮现出一抹宛如温柔女友的微笑:“那我是你最珍贵的人吗?”
郗凡想回答“是”,但不甘心承认“是”,选择了默不作声,眸子逃去了舷窗外。好像起飞跑道边上那些枯黄的草坪,比隔壁座椅中小变态脸上的眉目含情更有吸引力。
不允许郗凡不回应自己的任何要求,床上的不允许,嘴里的也不允许,褚攸宁伸手握住了猎物的手,呢喃低语,气息如魅:“陈畔死掉的那天晚上,你知道我为什么问你你父母是怎样的人吗?那天晚上,我在思考一个很令我好奇的问题。褚惗长大成人后,会怎样评价她自己的父母呢?她心里的爸爸,也许和你心里的妈妈一样,只能得到一句‘没见过’的评价。她心里的妈妈,也许和你心里的爸爸一样,不但未经她同意就把她带来了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而且还亲手把她放进了宿命难逃的人生轨迹里。如果我是你最珍贵的人,你就不该让我成为被女儿怨恨一生的那种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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