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霜未曦，北大荒的林地还浸在一片清冽的寒气里。赵青砚背着帆布包穿行在林间，靴底踏过凝结着薄冰的落叶，发出细碎的声响。他怀里揣着昨晚新绘制的几张符纸，是用清晨的露水调和朱砂画成的，符纸边缘还沾着些许冰晶，透着股沁人的凉意。
“青砚哥，等等我！”身后传来林小满的呼喊，少年背着个竹篓，里面装着刚采的草药，跑起来时篓子晃悠，发出“哐当”的碰撞声。
赵青砚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慢点，这林子里结了薄冰，小心滑倒。”
林小满喘着气跑到他身边，抹了把额头的汗：“青砚哥，你看我采的这些草药，张大夫说这个季节的‘凝露草’最能入药，专治风寒。”他献宝似的把竹篓递到赵青砚面前，里面的凝露草叶片上还挂着晶莹的冰珠，在晨光下闪着微光。
赵青砚点点头：“确实是好东西。这草得用晨露洗过，再阴干才能入药，不然寒气太重，反倒伤胃。”他从帆布包里拿出块干净的棉布，“来，把草倒在布上，我去前面的小溪打点露水。”
小溪离得不远，溪水潺潺，水面上结着层薄冰，冰层下的水流清晰可见。赵青砚蹲下身，正要伸手去接叶尖的露水，忽然瞥见溪边的青石上，似乎刻着什么图案。他走近一看，青石上竟刻着半道残缺的符印，符印边缘被风化得模糊，却依稀能看出是道“镇煞符”的轮廓。
“这符……”赵青砚眉头微蹙，指尖轻轻拂过石上的刻痕。这符印的笔法苍劲，带着股凌厉的正气，不像是寻常人所刻。他忽然想起爷爷留下的笔记里提过，六十年代有批懂玄术的知青曾在这一带活动，难道这符是他们留下的？
他正看得出神，林小满抱着草药跑了过来：“青砚哥，找到露水了吗？”
“你看这石上的符。”赵青砚指着青石。
林小满凑过去一看，忽然“呀”了一声：“这符我认识！上次张大夫给我看的医书里，夹着张一模一样的符，说是能驱邪避秽。”他蹲下身，用手指顺着符印的纹路比划，“你看这里，应该是少了道弯钩，不然这符就完整了。”
赵青砚眼前一亮：“你说得对！这符确实缺了一笔。”他从帆布包里掏出朱砂笔，蘸了点溪水，小心翼翼地在符印的缺口处补了一笔。
笔尖落下的瞬间，青石突然发出一阵轻微的震颤，符印上的刻痕竟亮起淡淡的金光，随即扩散开来，融入周围的林子里。林间的寒气似乎消散了不少，枝头的冰珠簌簌落下，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成了！”林小满兴奋地拍手。
赵青砚却盯着符印陷入沉思。这符印补全后散出的灵力，与他身上的北斗徽章隐隐呼应，看来这符印果然与当年的知青有关，说不定还是“北斗七子”中的某位所刻。
他正想再多研究一番，忽然听见林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草丛里穿梭。
“谁？”赵青砚警惕地站起身，将林小满护在身后，手悄悄摸向怀里的符纸。
草丛分开，走出来的却是个穿着军大衣的中年男人，手里提着杆猎枪，看到他们时也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原来是知青同志啊，我是附近生产队的猎户，刚才听见动静还以为是野猪呢。”
赵青砚松了口气，拱手道：“大叔好，我们是来采草药的。”
猎户点点头，目光落在青石上的符印上，咂咂嘴：“这石头上的画真神，前几年我在这附近打猎，总遇着邪乎事，自打有了这画，倒安生多了。”他忽然压低声音，“说出来你们别不信，去年冬天我在这林子里迷了路，就跟着这石头上的光走，愣是走出去了。”
赵青砚和林小满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这符印不仅能镇煞，竟还有引路的功效。
猎户又闲聊了几句，说要去深处看看有没有猎物，便提着猎枪走了。
“青砚哥，这符也太厉害了吧！”林小满惊叹道。
赵青砚抚摸着青石上的符印，若有所思：“这符印的灵力能维持这么多年，可见当年刻符之人的道行不浅。我们再往深处走走，说不定还能找到其他符印。”
两人顺着林间的小径往里走，越往里走，林子里的光线越暗，寒气也越重，但奇怪的是，只要靠近那些粗壮的古树，就会感觉到一股暖意。赵青砚注意到，那些古树上都刻着淡淡的纹路，像是某种符号。
他停下脚步，指着一棵古树的树干：“小满，你看这树上的纹路。”
林小满凑近一看，恍然大悟：“这不是符号，是字！是‘北斗’两个字！”
赵青砚仔细一看，果然是“北斗”二字，字迹苍劲有力，像是用手指直接刻上去的。他试着用手抚摸那两个字，指尖刚触碰到树干，就感觉到一股暖流顺着指尖涌入体内，怀里的北斗徽章也微微发烫。
“这树上的字有灵力！”林小满也学着他的样子摸了摸树干，惊喜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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