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离开时，苏一回头看了看老陈，他正站在木屋门口，看着那缸空了的陶缸，像是在和自己过去的研究时光告别。“老陈，我们走吧，跟我们回去，以后有地方做你的‘小温室’，有吃的，有暖烘烘的篝火，不会再冷了。”苏一伸出手，老陈犹豫了一下，慢慢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很凉，皮肤粗糙，却很有力，像是抓住了一根重新连接“生命”的稻草。
三人一尸踏上返程的路。这次老陈走在小雅身边，脚步虽然还是有些慢，却不用人扶了。他偶尔会停下来，指着路边的植物，嘴里说“能吃”“煮”“入药”——小雅翻译说，他在告诉他们哪些野菜是过冬的宿根，春天会发芽，哪些草煮了之后能治感冒，比之前说的更具体了。苏一心里暗暗惊讶，没想到老陈不仅记得种子，对这些山野植物的习性也了如指掌，这对他们在山区长期生存，简直是天大的帮助。
走到半路，风雪又大了些。苏一从包里掏出最后一小袋咸菜，分给大家——她自己吃了两口，给小雅和大块头各分了些，剩下的都递给了老陈。老陈接过咸菜，没有像之前那样直接吃，而是先看了看苏一，见苏一点头，才慢慢吃起来。咸菜的咸味似乎刺激了他的味觉记忆，他突然说：“山……阳坡……腐殖土……适合……种……”
“他说山的阳坡有腐殖土，特别适合种蔬菜！”小雅眼睛亮了起来，“我们之前找的地方土都太硬了，有了腐殖土，种子肯定能长得更好！”苏一也很惊喜，她没想到这次出来不仅找到了物资和种子，还相当于多了个“植物顾问”。她拍了拍老陈的胳膊：“等回去安顿好，我们就去看看那片阳坡，开春就把种子种下去，以后我们也有自己的菜地了。”
老陈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个很淡的笑容——虽然他的皮肤还是青灰色，嘴唇也没有血色，可那个笑容却很真实，像冬日里穿透云层的阳光。苏一看着他，又看了看身边的小雅和大块头，心里突然觉得，这次出门找物资，最大的收获不是那些种子，也不是那些荠菜，而是老陈这一点点的“苏醒”。
他或许永远不会完全恢复成过去的植物学家，青灰色的皮肤、沙哑的声音会一直伴随着他，可他记得了自己的专业，记得了如何培育生命，记得了如何去“帮助”别人——这就够了。在这个末世里，或许“正常”早已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们还能记得“创造”，记得“希望”，还能为了彼此，好好活下去。
夕阳西下时，他们终于看到了山洞的影子。洞口的铁刺丧尸看到他们，立刻迎了上来，当看到老陈时，他愣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在询问。小雅跑过去，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铁刺丧尸点了点头，侧身让他们进去。山洞里的篝火还在燃着，陈默和张姐正焦急地等着，看到他们回来，尤其是看到苏一手里的种子布袋和身边的老陈，都惊讶地围了上来。
“苏一，这是……”陈默指着老陈，眼里带着警惕。
“他是老陈，以前是植物学家，能帮我们认野菜、找种子，开春还能教我们种地。”苏一笑着说，“以后，他也是我们的人了。”
张姐已经端来了一碗热乎的野菜汤，递到老陈手里：“快喝点热汤暖暖身子，看冻的。”老陈接过汤碗，双手有些颤抖，他喝了一口热汤，抬起头，看着山洞里的篝火，看着围在身边的人，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柔和的呜咽，像是在说“谢谢”，又像是在说“我找到能做事的地方了”。
苏一看着这一幕，心里充满了希望。她知道，这个山洞里的“家”，因为老陈的苏醒和种子的到来，又多了一份对未来的期盼。而他们的“吃货军团”，也因为这些带着“特殊技能”的成员，变得越来越踏实，越来越有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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